溫格爾急得團團轉，頭疼到卧病養傷一年半。等他終于減輕症狀，卓舊傳來一則喜報，說嘉虹與安東尼斯重修感情。

“……所以，他們一直是分床睡？”溫格爾仔細想安東尼斯長得不差，身體健康，氣色絕佳，在社交舞會上堪稱行走的活色生香之景。

嘉虹居然近五年都沒有碰過安東尼斯？

束巨點評，和卓舊這個鼈王學壞了。

嘉虹的感情生活，某種程度也算是垂釣小屋最受歡迎的八卦。溫格爾最開始還能為嘉虹保密，後續忍不住和阿萊席德亞等人抱怨自己給嘉虹太大壓力。

“我給他太多壓力了。”

“别人孩子都想着談校園戀愛。嘉虹卻要想怎麼維護夜明珠家。”溫格爾喃喃多了。沙曼雲都能一字不落複述嘉虹與安東尼斯在溫格爾眼中的種種。

什麼嘉虹上學時總能收到精緻的飯盒和點心，什麼安東尼斯幫忙抄筆記，在嘉虹的課本上留下字迹，什麼嘉虹嘴巴上說不吃不收，卻把安東尼斯的卡片當做書簽用。

沒有情侶之名，便行暧昧之事。

安東尼斯每次主動出擊，嘉虹都選擇按兵不動。他内心壓抑太多東西，肩膀上的責任又太重，對安東尼斯隐而不發的感覺也不自覺帶上更多猜疑。

被阿萊席德亞斬斷手臂後，這種情緒更瘋狂，最後在結婚時以冷漠的姿态，一口氣擊碎學生時代的回憶。

以上，是溫格爾的推測。

四個雌蟲覺得溫格爾太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生病不好好養病養心，整天瞎擔心孩子談戀愛那點破事，實在是無趣。而嘉虹和安東尼斯在他們眼中各有各的版本。

束巨這，純純是個鼈孫故事。他是無法理解什麼敏感的想法，什麼家族與權力鬥争。要把他放在嘉虹的位置，把溫格爾放在安東尼斯的位置。

嘿。别管什麼校園時代了，别管什麼過去的隔閡了，老子先做，大做特做，在全部地方狗一樣做到沒力氣為止。

沙曼雲對嘉虹和安東尼斯的故事不感興趣。但他和阿萊席德亞聊過，如果在嘉虹面前殺死安東尼斯等話題。

“把臉整個撕下來。”沙曼雲平靜切肉，道：“安東尼斯長得還行。”

阿萊席德亞對這血腥發言哈哈大笑，“小蝴蝶那裡你怎麼解釋？”

“不用解釋。”沙曼雲回複，“我能處理好。”

阿萊席德亞惋惜上次殺嘉虹沒有把沙曼雲一塊兒帶上。他把夜明珠這一代的情感生活點評為：羅曼蒂克墜落現實。

“勉強圓滿。”阿萊席德亞同卓舊喝茶時，犀利點評，“安東尼斯本該死。卓舊，你心軟了。”

卓舊沒有否認這個結論。

他慢吞吞喝了半小時茶，看阿萊席德亞浮漂在水面沉浮許久，道：“嘉虹确實喜歡安東尼斯。”

那孩子像他。

動心也不會放在明面上，警惕又缜密盤算一切。明明舍不得，又偏偏要逼迫自己狠下心，奔赴權勢與利益。

一個雄蟲，值得嗎？

“謝謝你當時那一刀。”卓舊道：“嘉虹完全繼承了我的事業。”

“不用謝。我太無聊了。”阿萊席德亞擡起魚竿，抓住活蹦亂跳的魚，惡劣地抵出魚鰓，欣賞魚兒垂死掙紮的樣子，“離開戴遺蘇亞監獄後，把該殺的家夥都傻了——蠻無聊的，整天就是釣魚消遣。”

“你不追求長生與力量了。”

“卡利啊。你知道他在搞什麼嗎？”阿萊席德亞打哈哈，“明明寄生體的優勢是無法消亡的精神。他非要給自己搞個血肉軀體，創造全新種族。”

傻逼。

卡利在阿萊席德亞心裡成為全世界最大的傻逼。

他打着看望弟弟的名義，特地去見了所謂的卡利孢子一面，回來百般滋味，一度搞不清自己之前到底為什麼輸在這種廢物腦子面前。再回首看，阿萊席德亞開始讀書、垂釣、喝茶，赫然一副修身養性的貴族做派。

當然，做這些之前，他把能殺的家夥都殺了。

蟲族的人，殺，寄生體，也殺。

卓舊道：“你不幫幫阿烈諾？”

“幫他幹什麼。”阿萊席德亞無聊道：“沙曼雲想殺安東尼斯，你怎麼看。”

“不可以。”

“你果然心軟了。”阿萊席德亞評價道：“上了年齡不該專/制霸道嗎？你怎麼不走尋常道路啊，獨/裁/者。”

卓舊沒有被冒犯。

因為他從始至終都不認為自己是個獨/裁/者。面對阿萊席德亞的奚落，他躺在草地上，感受春風，“閣下會傷心。”

安東尼斯死了，波及到嘉虹，溫格爾必然會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