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自己作為夜明珠家家族長數十年的工作經驗:有人喊他的話,他絕對不會賴床!
——現在。
就很尴尬。
幼崽溫格爾團在被子裡獨自生氣。他稍微拉開被子,小啊歪着腦袋沿着縫隙看過來,一邊看還一邊用手拽被子,嚷嚷:“雌父雌父他醒了。”
嘉虹捂着額頭,再次扒拉開長子的鹹豬爪,解放幼崽形态的雄父。
溫格爾不願意出來。
這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樣!他。他。他可是上一任夜明珠家族長!可是嘉虹的雄父!怎麼會這樣捏?
溫格爾将一切都怪在卓舊身上,手上滿是汗,抓得被子黏糊糊的。小啊再次掙脫雌父鐵爪歡快跑過來和溫格爾分享自己的零食,“你好小哦。”
嘉虹已經将線下會議變成線上會議了。
他坐在辦公椅上,盯着兩個軟哒哒幼崽,腦子裡急速閃過小啊的戰鬥力和雄父的戰鬥力。
嘉虹:……
成年雌蟲果斷站起來,把自己的長子揪起來,放到另一邊。再把雄父抱起來,藏在懷裡。
“你。”嘉虹說出最可怕的話,“做作業去。”
溫格爾兩隻手搭在嘉虹的胳膊上,看着活蹦亂跳的小啊逐漸打焉,彎彎的眼睛變成一條直線,于心不忍。
嘉虹:“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哪裡有你這種條件。”
小啊生氣,小啊氣得滿地打滾。
溫格爾作為嘉虹的雄父不得不說句公道話,“嘉虹,你那時不用寫作業。”
嘉虹:“雄父。”
我那時的老師可是大獨.裁者卓舊。
溫格爾乖乖閉嘴,不再試圖拯救自己眼淚鼻涕一把一把的乖小啊。小啊哭得越大聲,溫格爾越把臉藏在嘉虹的衣服裡——他知道自己溺愛孩子,可是嘉虹和嘉虹的孩子,他肯定是選擇嘉虹。
溫格爾看看自己帶來的果盤,有些羞愧。他睡了很久。哪怕果盤自帶保鮮功能,但切開的水果多少會流失味道。
早知道就整個帶過來給嘉虹了。
“雄父。”嘉虹打開會議,注意到溫格爾的目光,端過果盤。他一手扶住溫格爾胖胖軟軟的腰,一手叉起水果塊塞到溫格爾懷裡。
被藏在書桌下的溫格爾笨笨地張開嘴,還沒有反應過來,嘴巴裡塞了一塊又一塊。
“唔?”等等呀。
溫格爾心想:這是給嘉虹你吃的水果,怎麼給雄父吃了呢?
*
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卓舊在最後關頭閃現,目視崽崽溫“登登”跑過來,對準自己的腳就是一跺。
卓舊維持住自己良好的笑容,以親切地态度招呼溫格爾,“閣下。怎麼了?”
“你。”溫格爾努力露出牙,顯得自己兇一點(禅讓告訴溫格爾的“小秘訣”),“你沒有叫我!我不理你了。”
卓舊認真點頭,“看來閣下和嘉虹相處得不錯。”
溫格爾鼓起腮幫子,用力往卓舊腳上再踩兩腳,氣呼呼地走開。他個頭小小的,也走不快,啪啪幾步就被追上,繼續生氣。
“閣下不開心嗎?”卓舊詢問道:“嘉虹已經成為獨當一面的家族長了。”
溫格爾才不要和卓舊說話。
他面對樓梯,先坐下,努力伸直腳确定腳尖夠到地面,抓着樓梯邊邊把屁股放下去,再坐下。如此反複。溫格爾甯可這樣慢吞吞地下樓梯都不要卓舊抱他。
他就是和卓舊生氣,要卓舊看看自己也是有脾氣的!
“你是不是很得意。”溫格爾道:“壞家夥。”
另外一個壞家夥阿萊跑上來,笑嘻嘻就要提溜走幼崽溫。卓舊也不慌張,雙手環抱着等溫格爾的下半句話。
出人意料的是,溫格爾沒有再嘀咕其他的東西。
當天晚上回去,他也顯得很安靜,隻是安靜中有點難以言說的難過。直到後半夜,溫格爾久違地做了個夢,半途醒過來,抱着枕頭哇哇大哭,“嗚嗚嗚哥哥嗚嗚嗚雄父。”
“嗚嗚嗚甲竣哥哥啊嗚嗚嗚。”
嘉虹。甲竣。還有小啊。他們長得真的好像。溫格爾越想越難過,再想到今天嘉虹對小啊的态度,淚眼婆娑。他覺得自己真不是個好雄父,如果自己再果斷點,再會教育孩子點,嘉虹是不是會比現在快樂多了。
小啊也不會被嘉虹這麼嫌棄嗚嗚嗚。
真是越想越傷心。
此時的溫格爾尚未思考過,可能小啊被嘉虹嫌棄純粹是因為雌蟲幼崽上天竄地愛鬧事。在他有限的育兒認知中,孩子都是拿來寵的,能給最好的就給最好的,溺愛也沒有關系,小孩子能撒嬌的日子就那麼幾天……
是以,小啊在溫格爾眼中過着艱苦的日子。
真是越想越傷心。
小小的幼崽躺在大大的床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沒一會兒大半個枕頭就哭濕了。他哭就算了,他還想起小啊的臉,想到了甲竣,“嗚嗚嗚哥哥。甲竣哥哥。”
床的東南西北,束巨、沙曼雲、阿萊席德亞以不同的神态碎掉了。
他們決定聯合起來把最邊上的卓舊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