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裡找的雌蟲?”
“沒想到啊。”郝譽裝模作樣擦拭眼淚,懷念道:“我還記得你以前被雌蟲騙得團團轉的樣子。沒想到啊,一眨眼,你小子也能騙到年輕雌蟲了。”
雅格迅速捂住溫夜耳朵,嚴肅道:“郝譽前輩,請不要造謠。”
亞薩一巴掌拍上去,拍得自己徒弟腦袋嗡嗡響,“說你兩句怎麼了。”
溫夜眨巴眨巴眼,感覺亞薩這一把掌好輕,不如自己過去拍雅格的力度。他看看自己的手掌,不知道在想什麼,索性放空大腦。
直到身邊一個聲音沉沉詢問:“你雌父不管你嗎?”
溫夜誠實道:“雌父生氣,把我趕出來。”
溫九一驟然黑下臉,打開自己的日程表,迅速調整日期。距離溫九一最近的郝譽還聽到好友牙齒咬緊的聲音。
他從溫夜那精絕的臉蛋上回神,詢問道:“你雌父是誰?”
“禅元。”
禅元?郝譽思考下,知道了。他打個響指嘲笑道:“我知道了。那個很弱的蟬族戰神。哈哈哈他真的很弱嗎?”
溫夜歪着腦袋,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書包裡塞着的幼崽用力嘬奶,把奶瓶吸得癟癟,又“噗嗤”一下松開。
“您可以找他……打一架?”溫夜貼心建議道:“雌父,超級厲害。”
郝譽也笑了,他剛要回絕,通訊響起。
看見上面寫着“芋芋”“白哥”“小蠍子”等一連串連環催促,軍雄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在回家面對自己的修羅場和看别人家的修羅場中,果斷選擇後者!
“好孩子。”郝譽假惺惺抱起幼崽,道:“我們可以去你們家湊熱。咳咳,過節嗎?”
溫九一道:“蝶族節日也快到了。”
溫夜迷糊看着一衆自說自話的長輩們,坐上航空器時,還在算蝶族最近什麼節日,蟬族最近什麼節日,哪兩個可以疊加在一塊。
雅格則狗仗人勢,湊近溫夜,香一香漂亮花花的臉蛋,親一親漂亮花花的小手。
“花花。”雅格道:“你身上好香。”
郝譽和亞薩側目看過來,隻見溫夜娴熟一巴掌呼上去,将雅格臉推開到另外一邊。兩個軍雄頓時舒服了,躺在座位上觀賞溫九一漆黑的表情。
“九一怎麼這麼生氣?”
“不知道。”亞薩琢磨,“難道是為我們軍雄出口氣?”
郝譽:“我要是有這麼漂亮的孩子,被豬啃了,我也生氣。”
豬的老師.亞薩本尊氣得怒錘郝譽好幾下,“你能生出這麼好看的崽嗎?”
郝譽便換了一種表态,“雅格生得出來嗎?他都睡别人家的崽,挨打幾下怎麼了?”
溫九一冷臉開航空器,全程一言不發。
他們踩點來到目的地。早就受到雅格挑釁短信的禅元摩拳擦掌,正準備給雅格一頓“慈父的暴打”。
他早就和恭儉良熱身一回,拳擊虎指和護具都佩戴好,就等雅格出現,給予暴擊。
——然後,禅元眼睜睜看着折磨自己數天的大伯溫九一,從航空器上殺下來。
“你不讓孩子回家過節?”
“……沒。”禅元氣勢弱了半分,“都是那個軍雄。”
三個軍雄老東西齊刷刷看過來,“軍雄什麼?”
“沒。”禅元氣勢再弱半分,“就是——啊,大伯。大伯。雄主。寶貝。寶貝啊這是我的錯嗎?這是嗎?”
恭儉良毫無反應。
因為溫夜抱着幼崽,啪嗒啪嗒找到他,雙方看着吃得胖乎乎的螳螂種幼崽一頓打量。
禅元?沒事,死不了。
雅格感動到喜極而泣,為自己堂堂正正踏入翡翠玉家大門所付出的努力,由衷落下幾滴淚水——他第一次發覺輩分是個好東西。自己被老師們壓制,禅元被叔伯壓榨,他們可以在被壓迫中尋得共同感。
亞薩和郝譽則做完安全備份,沉浸式欣賞别人家的修羅場。
“好熱鬧啊。”郝譽感歎道:“沒想到這是九一弟弟的孩子。”
在禅元的慘叫聲中,亞薩嘀嘀咕咕。
“溫九一的親戚?害,那我就不碰這家雌蟲了——嘶。溫九一不會這個時候還要抓那隻蟬去工作吧。這可是過節。”
郝譽:“我們不應該把自己的工作丢過去嗎?”
在禅元的慘叫聲中,兩個軍雄拉上雅格,愉悅地把一部分文書工作丢給禅元。
*
溫夜則掏出雅格送給他的煙花棒,和雄父一起在庭院裡放煙火。
“雄父。”溫夜道:“可以不要打雅格嗎?”
“為什麼。”
溫夜認真道:“我想和他生小夜明珠蝴蝶。”
打壞了,還得去找另外一隻蝴蝶種,有點麻煩。
恭儉良正專注看着燃放的煙花。他聽到夜明珠蝴蝶,不太理解孩子對那隻軍雄是什麼感情,不過他也不在意感情這種事情——例如他和禅元最開始,也并非純粹愛意——時間會打磨一切,讓關系變成最合适的樣子。
“哦。”恭儉良保證道:“不打殘,不打死。”
溫夜放心了。他把燃燒的煙花棒給兩個孩子玩,坐在台階上哈氣,忽然察覺一陣腹痛,打開褲子,從裡面掏出一枚新鮮的濕滑蟲蛋。
“雌父。雌父。”溫夜下意識爬樓尋找雌父。
他在書房找到憔悴的雌父禅元,獻寶一樣道:“我又有了,花紋不一樣。”
禅元目光呆滞,眼角擠出兩滴淚,繼續投入到如山文件和大伯的監督下。他抗議細碎如沙,蠕動在唇間,“我讨厭軍雄……”
世界上,怎麼會有軍雄這麼讨厭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