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懶的家夥。有沒有人去刺激一下他?”
“他都不用精神力。”
“我才不想和他打。一點意思都沒有。”
小軍雄每五年進行一次精神力檢查,精神力不合格者會被分流到其他行業:轉職手術的開顱師、鎮守邊線的巡崗軍等等。而合格的孩子還會繼續進行考核,直到最後被安排進行各種任務。
相比起幾十年前,那種趕着上戰場的粗放教育好多了。他們的校長郝譽每回都要感歎“你們趕上好時候啦”。孩子們耳朵都聽得起繭子了。
餌餌對此完全不知情。
他還沉浸在活動筋骨的快樂中,脫掉外衣換上體訓服,跟着小軍雄們負重跑步,哪怕跑到最後一個也不氣餒,還有時間興緻勃勃觀察其餘小軍雄的動作:
這個換上了矽膠劍,是要開始近戰訓練嗎?哦哦,這個把負重解開了,翅膀居然也加負重嗎?咦?這個還往手上纏布,是受傷了嗎?啊?為什麼他們都往我這個方向走過來?
“亞岱爾。”這回不是黑皮了,而是一個綠眼睛小軍雄。對方滿臉兇相,大聲嚷嚷道:“和我打一場。”
餌餌:?
他想起哥哥的話,機智地打了一個哈欠。
綠眼睛居然被這個哈欠震驚到了,腳步往後退了一步,被後方幾個人推搡下,挺着胸繼續叫闆,“不許跑!你再睡,我就把你的床闆拆了!”
餌餌能怎麼辦。
他長這麼大又沒有遇到這種情況,隻能繼續打哈欠,越打越精神,眼睛瞪得和金魚眼泡一樣。
“再打哈欠也沒有用。不許到處亂瞄,我們已經把你包圍了。”綠眼睛咆哮道:“你一個人逃跑,我們所有人都要罰訓!你這個壞家夥。”
誘誘,你,害慘我了。
餌餌估量下自己的戰鬥力,嘴巴撇下來,委屈道:“對不起。”
“這招對我沒有用。”綠眼睛雙手叉腰,不依不饒,“軍雄就要用拳頭定勝負。”
餌餌上次聽到這套說法,還是學校裡的雌蟲體訓。一群雌蟲信誓旦旦說,“雌蟲就是要用拳頭定勝負”。
反之,小雄蟲們遵循另外一套邏輯。
“我們不能做好朋友嗎?”餌餌商量道。
綠眼睛:“不能。”
他想到什麼一般,捂住自己兩邊臉,嚴肅道:“你親我也不可以。”
餌餌最後一步棋也被堵住了。
誘誘,你把我害慘了。
“好吧。”十歲大的小餌餌在武器裡扒拉扒拉,翻出沾滿灰的繩镖,往地上鞭了鞭幾下,彈掉灰塵,“我們來打架吧。”
周圍一片寂靜。
小軍雄們死死盯着餌餌,好像盯着什麼獵物一般,在【頻道】裡叽叽喳喳,“他不是那個瞌睡蟲。”
“跑步時我就感覺到了。亞岱爾怎麼會跑步,太神奇了。那個懶貨不躺在跑道上就不錯了。”
“亞岱爾被寄生體‘附身’了?”
“那他是不是我們的軍功。我們要發達了?”
“笨蛋。寄生體怎麼會寄生雄蟲——他看上去和我們一樣大。寄生體沒有一口吃掉他就不錯了。”
一群小軍雄讨論半天也沒讨論出結果。最終,他們民主地讓綠眼睛上場打一下這個“冒牌亞岱爾”,直言不諱道:“沒關系,要真是附身,就算你的軍功。”
“……如果不是呢?”
“你不是讨厭亞岱爾嗎?看着那張臉打一頓又沒關系。”
綠眼睛想想,也是。他提着自己的武器,硬着頭皮上去。
沒錯。他最讨厭亞岱爾那個王八蛋了,偷懶又倦怠,還總是連累大家,一點都沒有反悔之心,最重要的是自己還輸給這個王八蛋——簡直是——
“你好帥哦。”餌餌最崇拜拿劍的戰士了。因為他的雌父、長兄都是拿劍的。他自己也嘗試練劍,可惜沒啥練劍的天賦。綠眼睛拿劍的樣子正好是他理想中的自己,餌餌毫不吝啬地誇誇對方,并給自己蓄點命,“我好喜歡你。”
綠眼睛:……
綠眼睛:“亞岱爾,你是在羞辱我嗎?”
餌餌不明所以,餌餌開始逃竄,餌餌掏出繩镖,尚未開始就被對方一劍打倒地上。缺少實戰訓練的小雄蟲單項技能再強,也不如每天泡在戰鬥中的小軍雄。
“唔。”不能哭,哭了就是丢誘誘的臉。
“嗚。”可是。可是真的好疼。丢誘誘的臉,又不是丢餌餌的臉。哭就哭吧。想明白這一點後,十歲的雄蟲崽張開嘴哇哇哭起來,“我。我都誇誇你了。你怎麼還打這麼用力。嗚嗚嗚,我。我會打回來的。”
這一哭,可把其餘小軍雄吓壞了。
他們面面相觑,現實裡鴉雀無聲,【頻道】裡沸沸揚揚。
“你把他弄哭了!”
“這絕對是假的亞岱爾。把他上交給老師。”
“對。把校長叫過來。”
校長郝譽睡眼惺忪,穿上衣服,跑到現場。他沉默盯着哭唧唧的自家崽,提溜起小蠍尾,抱在懷裡,“誘誘呢?”
“嗚嗚嗚嗚嗚嗚嗚。”
郝譽:“好了不哭不哭。誘誘呢?”
餌餌依舊在哭,根本不關心哥哥再哪裡,磕磕絆絆要求自己也加入軍雄培訓中心,理由是下次要打回去。
“我。我要自己打。”餌餌的眼淚把郝譽都泡濕了,“吃了虧要自己,自己打回去。”
郝譽點頭,敷衍,心裡想自己勢必要把誘誘吊起來打一頓。
那麼誘誘呢?
小家夥回到亞岱爾家後,壓根兒沒有去上學,也沒有在亞岱爾家裡亂晃,爬上鐘樓,戴上耳塞,美美地睡了一整天。
上學?上什麼學?他這個年齡的小孩子要以睡覺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