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澈走到花江身前笑問道:“族長為何在此?”話畢他四下一看,見到花漾在此神色有異,忙過去噓寒問暖,分毫不關心花江會說什麼。
實際上,此時的花江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他再看不清形勢,他就白活了這麼多年,現如今,恐怕花澈已經和秋氏聯手,正好找一個由頭來收拾他。
秋染容走到秋玉彥身旁,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好整以暇的看着花江,看他接下來該如何收場。
“家主,為何也在此?”花江顯然還想最後垂死掙紮一番。花澈回頭道:“聽說族長想為難池姑娘?她是容彥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花府的貴客。再則,這蓮湖府上大小事宜皆應向我禀告行事,族長這般私自行動,實是不妥吧?”
花江面上變幻的表情和他内心思緒一樣精彩,他瞥了一眼花澈帶來的護衛,強自鎮定道:“家主言重了,這都是誤會!前夜,院裡遭賊又被刺瞎了右眼,老夫一時氣怒交加又輕信小人讒言,這才...這才貿然前來,老夫,老夫這便離開。”
“慢!”秋玉彥高聲喝道,“花老頭兒,怎麼這會知道怯了,方才那點骨氣去哪了?”秋玉彥上前攔住花江的去路,居高臨下的睨着他道:“你帶着護衛闖進來驚擾了池姑娘,又在言語上嘲諷了本公子,就想這麼若無其事的一走了之?”
花江差點氣得吹胡子瞪眼:“秋公子又待如何?若要道歉,老夫現在就給你和池姑娘道歉,賠禮也命人馬上送來,如此可能滿意?”
秋玉彥沒說話,秋染容卻突然站出來道:“花江,事已既此,無需多言,有些話不用我多說,你自己心知肚明,你若想離開,我自不會攔你,不過有些事情既然已經開始了,就不會那麼容易結束。”
花江唇角抖動着,張着嘴,用手指着秋氏雙子,半天也擠不出一句話,一個護衛上前輕撫他的背,順氣好久他才從牙根擠出一句話:“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着瞧!”說完揮手帶着手下拖着香鈴頹敗離去。
待花江離開,花澈立即到池鸢身前賠禮請罪:“清澤來遲,讓姑娘受驚了,還望池姑娘不要見怪。”“無事。”池鸢看都沒看他一眼,兀自走回亭中。花澈也不在意,他轉身對花漾道:“小梵,時候不早了快回去歇息,接下來的事情為兄自會處理好。”花漾乖巧的任花澈撫摸着頭發,臨走時還特意回頭看了池鸢一眼。
鬧劇收場,唯剩幾人坐在亭中相對無言,花澈先道:“彥公子,你的人到了嗎?”秋玉彥微微颔首,探手撫上白玉桌,白皙修長的手指映着陽光微微透明,他瞥了池鸢一眼,吩咐道:“你先把花老頭兒的暗樁查探清楚,城裡也有不少他的勢力,我的人明日便到。”
花澈笑着說:“暗樁的事情我早就辦好了,今晚便動手,城中勢力已經派人時時盯着,有你們秋家相助,此局已有八成勝算。”
“看來清澤兄已經籌備許久,隻是等着我們表态了?”秋染容淺淡的眼眸漠然的凝着花澈,話裡意味深長。
花澈坦然一笑:“是啊,清澤等這一刻已經等得太久了,花江不難解決隻是人死了根還在,我必要讓他這一脈從世上徹底消失。”以祭奠雙親的在天之靈,最後一句話他隻敢在心裡默念。
花澈仰天長歎一聲,聲音有些輕快又有些愉悅:“此事還得多謝容公子和彥公子的相助,單憑我一人勢單力薄,若無援手,恐怕再拖下去,連這家主之位都快保不住,待清澤掃清花家異類,日後隻要你們一句話,清澤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秋染容搖頭道:“助你是玉彥的意思。”花澈聽言立即起身,極為正式的對着秋玉彥一揖,“彥公子,請受花澈一拜!”
秋玉彥罷手道:“清澤兄不必如此,形勢所需,我隻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罷了。”
幾人正說着,院外突然跑進一個青衣小厮,正是鳴兒,他焦急的跑到花澈身前,看了看池鸢等人,猶豫着還是小聲在花澈身旁耳語。
花澈聽完,滿面笑容頓時凝固了,他抖着身子在鳴兒的攙扶下,靠着亭柱大口呼吸,直到面色稍稍恢複一絲血色,這才向衆人道别匆匆離去。
秋玉彥對秋染容道:“看樣子大概是花漾出事了,花澈的計劃怕是得延期,也不知花江那邊會如何反擊,我們還是做兩手準備吧。”秋染容輕輕颔首表示贊同。
池鸢也猜到是花漾病情惡化了,不然花澈也不會在人前露出那般慌亂無助的樣子,遂起身與秋家雙子道:“我想去看看。”
秋玉彥眸光如水,靜靜與池鸢對視,他想了一會,微笑道:“好,我們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