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白毫不扭捏,接過就幹脆地咬了一口:“薄薰姑娘好手藝,這烤兔肉外焦裡嫩極為适口。”
薄薰聽言喜不自勝,順手将火堆旁的寶劍遞給他:“司白大哥,這是你的劍吧?”
司白接過劍仔細驗查了一遍:“對,是我的劍,看來順風耳已經來過了。”
“嗯,确實已經來過了。”薄薰應聲回了一嘴,見司白望向自己,接着解釋道:“我昨夜出去了一趟,等回來時你的劍就在了,不過司白大哥放心,聞人耳他沒走遠,你要如何懲罰他,我可以替你出手。”
司白聞言笑了一聲:“薄薰姑娘,順風耳輕功極好,你确定能抓住他?”
見司白質疑自己,薄薰急得站起身拍着胸脯道:“能,當然能,抓他一個小賊還不容易!”
司白忍住笑,斟酌了一會道:“那好,此事就交給薄薰姑娘了,順風耳雖然可惡,但也并非大奸大惡之人,記得小懲即可,莫要傷人性命。”
“好的,司白大哥!”
一頓閑話之後司白就請辭離去,薄薰收拾了一會也出洞去尋潛藏在附近的聞人耳,之前嗅過他身上的味道,隻要他離得不是太遠,無論在哪,薄薰都能找到他。
此刻,聞人耳正窩在一簇花叢裡,他視線的正前方正是池鸢療傷的洞口,一開始見司白從裡邊出來,聞人耳還緊張了一會,他擔心薄薰暴露他的行蹤,司白出來是找他麻煩的,不過見司白出洞之後去了後山,他便松了口氣,正放松時,忽覺周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感覺極像昨夜遇見薄薰時的狀況。
聞人耳咽下一口唾沫,扭頭往身後瞧去,果然見到了那抹熟悉的青綠衣裙。
“……薄薰大人,您來了……”
“嗯。”薄薰居高臨下的注視着聞人耳,她不笑時,那張肉嘟嘟的臉讓人有股莫名的壓力。
聞人耳站起身,小心翼翼道:“那個……薄薰大人,您可不可以……下次不要這樣吓人?”
薄薰瞳仁一縮,視線挪向他身後的花叢:“哪裡吓人了?你不也知道是我?”
“不是……您來的時候也沒個響動,小人膽小怕鬼,您這樣……多來幾次,小人怕是要被吓破膽了……”
薄薰輕哼一聲,轉身道:“小猴子這麼膽小,居然還敢當神偷,别說笑了。”
聞人耳張嘴欲反駁,想了想話還是沒有脫口。
“司白說了,你偷他劍的這件事由我來處理。”
聞人耳愕然擡頭:“薄薰大人……小人隻是借劍玩了幾日,也沒别的壞心思,您……”
薄薰出言打斷:“你都說了習武之人刀劍不離身,你将司白的劍偷走,萬一他遇到仇敵,沒有劍如何應敵?若是司白因此身故,你又該如何賠罪?”
聞人耳被說得無言以對,他細想了一番,又解釋道:“薄薰大人……其實偷劍這事也不常有……我一般隻偷貼身玉佩或者一些名貴的寶物,至于偷司白的劍,其實……其實是輸了賭約,被人指使的……”
“哦?誰指使你的?”薄薰頓然來了興趣。
聞人耳四下望了望,緊張的湊到薄薰耳邊小聲道:“……那個人我不敢說,他和司白不對付,時下肯定追來了桃花塢,也不知他在不在附近,薄薰大人,不是我不想說,是不敢呀……還請您不要怪罪……”
薄薰一把推開他,語氣滿是不屑:“有什麼不敢的,你與我說,難道他會殺了你不成,放心吧,我看過了,方圓五十裡内沒有外人。”
聞人耳顯然不信,他縮回原地繼續蹲着,之後任薄薰如何說道他都不願将那個神秘人的名字說出來,至此,薄薰隻好作罷。
“不與你廢話了,我來找你也不是為了打你一頓,司白于我有恩,你隻要答應我,以後不許偷司白的劍,不然,我有的是辦法将你找出來!”
“是是,薄薰大人有大量,您吩咐的事小人一定照辦……”聞人耳說着說着又捂着肚子道:“薄薰大人,我見您一早上都在逮兔子……那個可有餘糧借我打打牙祭?”
“你小子算盤打得好啊,你輕功這麼好,不會自己抓?”薄薰說完冷哼一聲,撇下聞人耳直往山洞走去。
聞人耳見狀趕忙跟在其後:“薄薰大人,問題是那些兔子都被您給逮完了呀,我餓着肚子走不了路了,您行行好,賞口肉吃吧……”
聞人耳一路走一路說像個狗皮膏藥似的,但薄薰充耳不聞,自顧自走,直到洞前,見聞人耳還跟在身後喋喋不休,頓時轉身瞪了他一眼。
被那一記眼神瞪得渾身發冷的聞人耳立馬止步,低聲瑟縮道:“薄薰大人……這樣行嗎……你賞我一口肉吃,我就與你說那個人是誰……”
薄薰眸光一亮,伸手拽着聞人耳的衣領子直接将他拉進了山洞。
聞人耳縮着脖子坐在火堆一角,也不知是熱的還是别的什麼,才一會的功夫他額頭上就滿是汗。
薄薰見他眼睛老是往池鸢那邊瞟,撿起燒火棍對着他的腿抽了一記,“看什麼呢,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吃掉!”
“沒……沒什麼……”聞人耳吓得趕忙低頭。
“我可警告你了,不許打我家主人的主意,即便她生得美,那也不許你看!”
“是,我不看,我隻是害怕……”
“你怕什麼?”
“她,她是……鬼笛仙子……離得這麼近,我當然怕了……”
薄薰得意的聳聳肩:“原來你也知道我家主人的厲害,咳咳……快說吧,究竟是誰指使你去偷司白的劍?”
聞人耳搓了搓手臂,将整個腦袋都窩進了衣領子裡,說出來的話更是細小如蚊呐:“……那個人的名字我不敢說,但我可以告訴你,他是沈家人……”
“沈家人?”
聞人耳眼裡閃過一絲懼怕:“薄薰大人,您可千萬别說出去呀,也千萬别說是我說的,沈家人我實在是得罪不起啊……當然薄薰大人您可能也得罪不起,所以,這件事最好爛在肚子,省得招來禍事……”
薄薰聽完顯然沒放在心上:“哼,沈家人算哪根蔥,你就直說名字吧,本姑娘出世這麼久,就沒怕過誰!”
聞人耳驚訝的望着薄薰,他突然悟了:“薄薰大人……您不知沈家人?”
“廢話,我知道還要問你啊?”
“……武林盟,您總該聽說過吧?”
聞人耳話音一落,大石上打坐的池鸢忽然睜開眼朝他望來。
“你說武林盟?”
池鸢一開口差點吓得聞人耳從地上跳了起來,他擡起頭,頭才擡了一半又害怕的垂了下去,說話的語氣那更是恭敬得不得了:“是,是的仙子大人,是武林盟……武林盟的盟主是沈毅,武林盟的三位長老也都是沈家人……這沈家人背景深厚,小人身份低微實在是不敢得罪呀,那個人的名字我也不敢說,總之,奉勸兩位還是少打聽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