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漫:“我讓我們班數學楊老師看着呢,她之前在A市的學校也是班主任,這點您放心。”
陳敏:“那就不好意思了江老師,我學校這邊考試,我得回去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江漫:“您放心。”
江漫回到病房内,江漫正捂着臉無聲的哭,見江漫回來了趕緊把眼淚擦幹。
紀念:“江老師,我媽媽呢?”
江漫:“你媽媽有事先回學校了。”
紀念:“那您……?”
江漫:“我今天請假了,你們楊老師帶班。”
紀念:“哦……”
江漫把包放在櫃子上,說道:“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紀念:“您指什麼?”
江漫:“什麼都可以。我看你最近一個月狀态不是很好,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紀念:“沒有……”
江漫:“嗯?”
紀念:“好吧好吧,我說了,您能信嗎?”
江漫:“我信。還有,咱倆歲數差的不大,别總是“您”的,說吧我聽着。”江漫拉着紀念的手,早上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手還是很涼。
紀念慢慢講道:“既然你這麼想聽,那來講講我的故事吧。我爸在政府,我媽是初中老師,兩人的工作多很忙,從小就是外婆照顧我多一些,等到上了小學,我媽覺得應該從嚴抓起了,就開始每天上各種興趣課和主科課,我的童年中,父親這個角色很少會出現,也可能是他那時候忙,每天也見不到他,或者就是他喝的醉醺醺的才回家。我媽早就習慣了,所以把經曆全用在了我的身上。上初中了,我很慶幸自己沒跟她一個學校,起碼我在學校的日子還是很快樂的,她開始高強度要求我,上我不喜歡的數學課,買了一堆題,天天給我灌輸她的思想,我要被她逼瘋了,到了初二,我班主任看出了我的異常,偷偷帶我去了醫院,醫生判斷為中度抑郁和中度焦慮,被我媽知道了,那個老師現在被停職了,我媽認為我沒有病,就是裝的,醫生建議給開藥,她不聽,也不帶我去看心理醫生,她知道我失眠以後不知道從哪用的偏方給我喝,每天吃五六種藥,我不喝她就認為我沒病,後來我不喝了,她也就覺得我好了,可實際上這個病它怎麼可能好,我隻是想讓她開心點罷了。”
“中考前三個月,她覺得學校進度沒有用拉着我到校外機構補課,我跟她說過我學不會物理,她上去就是一巴掌說我就是不想學,後來補了三個月,物理也就是上不來了,她認命了,然後又開始說讓我上高中以後進入文奧班,不給她丢臉,沒有了理科我一定會學的很好。我媽對我的愛有時候就像一個人暴打了你一頓然後問你疼不疼。”說着說着紀念哭了,江漫起身拿紙,把紀念臉上的眼淚擦了又擦。
紀念平複了情緒:“其實上高中後我挺開心的,同學對我都很友善,老師對我也很好。你還給我安排了職務,讓我覺得我有存在感,我能感覺出來你對我的好,我知道你偏愛和例外給了我,老師,你的眼神裡已經暴露了,印證了我的猜想是對的。”
“什麼猜想?”江漫裝傻
紀念看了看江漫接着說:“你知道的。接着說吧,我外婆一周前去世了,她把我帶大,後來因為白血病沒能熬過去。這對我打擊很大,我媽更難過,這幾天一看見我就表達對我的各種不滿,即便我做的很好了,她也不在意。而我已經失眠了一個多月,你看我最近狀态不好對吧?我有預感我的病它複發了,而且嚴重了,我還以為這藥五十多粒能死呢,唉……我不知道現在還有誰能救我了,可能我需要自己過去吧,你說我能挺過去嗎?”
江漫此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她不敢相信表面上陽光活潑的小女孩背地裡忍受了這麼多,她深知紀念說的是什麼,同時她也确認了而紀念也喜歡她。江漫看着紀念,上前吻住了她蒼白的唇。紀念并不意外,但是眼淚還是不争氣的流了下來。
許久,兩人才慢慢分開,江漫也哭了,顫抖着跟紀念說:“我陪你去看病,以後的日子我陪你。”
紀念邊哭邊笑,将江漫的淚用手抹去,摸了摸她的臉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