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很快睡着了，江漫松了一口氣，看着眼前熟睡的紀念，心裡說不上的滋味。

紀念的睡眠依舊不好，即便是在江漫懷裡睡去，半夜也會被噩夢驚醒。每天，她都被噩夢折磨着。

淩晨兩點，紀念驚醒，夢見她在她外婆的病床前眼巴巴的看着她外婆沒了呼吸，心髒監護儀變成了一條直線。紀念在夢裡呼喊着外婆，喊着喊着就醒了。

紀念被吓出一身冷汗，一起身，才反應過來是一場夢。江漫聽見動靜了，把燈打開。

江漫摟着紀念的肩膀問：“怎麼了？做噩夢了？”

紀念點點頭：“我夢見我外婆了，我眼巴巴看着她走了……”房間很靜，能聽見紀念的啜泣聲。

江漫看着紀念難受的樣子，更加确信了她要帶紀念去看病的念頭。現在，她隻能默默陪在紀念身邊。床頭燈昏黃，紀念很清楚的看的江漫坐在床頭，雙手抱腿，吊帶睡衣顯得江漫的鎖骨更為明顯，能看到在鎖骨左右有一朵紋上去的玫瑰花

江漫把紀念摟進懷裡，親了親紀念的眼睛，講道：“給我講講你和你外婆的故事吧。”

紀念擡頭看着江漫的眸子，慢慢開口：“外婆家有三個女兒，我媽排第二，有一個比我大8歲的哥哥和一個比我小2歲的弟弟，我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從小就受寵愛，我小時候爸媽都忙，奶奶那時候在照顧爺爺，外婆就每天來我家照顧我，我童年的記憶裡全是她的身影，後來爺爺去世了，外公也去世了，家裡隻剩下了奶奶和外婆。奶奶在外地，外婆自己一個人住，我定期都會回去看她。大姨前幾年去外地工作了，哥哥也在外地上班，而我老姨家在英國，很多年沒有回來了。三年前外婆檢查出來了急性白血病，化療了七八次還是沒能挺過去，我媽那天把我叫回去就是因為外婆快不行了，後來幾天沒來也是因為要出殡什麼的，沒人管我。因為外婆的走，媽媽打擊很大，經常對我發脾氣。出殡那天，是我第一次去殡儀館，我看着躺在棺材裡的外婆很安詳，那時候還很懵，覺得不太可能，直到她被推走我才意識到疼愛我的外婆永遠不在了……”紀念說完已經泣不成聲，在江漫的懷裡痛哭。

江漫也哭了，慢慢撫摸着紀念的背說：“外婆看着你這樣她在天上也不會開心的，既然把心事說出來了就快睡吧，以後你不必逞強，有我在，你随時可是任性。我一直在你身邊。”

“謝謝你，漫姐。”紀念回應。

“寶貝，說了這麼多再睡會吧，明天咱倆出去走走，散散心。”江漫摸了摸紀念的頭。

紀念點點頭，又一次在江漫的懷裡睡下。

淩晨四點，紀念又被驚醒了，但這次江漫還沒醒，她看着江漫緊閉的雙眼，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唇，望着天花闆發了會呆又靠在江漫的懷中睡下。

八點多，紀念醒了，看着空蕩蕩的床還沒穿鞋就跑出屋，隻見江漫在廚房裡做早餐。

江漫看紀念出來，吻了吻她的唇說：“早安啊寶貝，我做了青菜粥，又熱了些昨晚的剩菜，湊合吃一下吧，一會收拾一下出去，中午帶你吃大餐。”

紀念：“大餐？”

江漫：“等你去就知道了，快去洗漱，一會吃飯。你怎麼沒穿鞋？本來你就痛經還不穿鞋？”

紀念：“好啦好啦别啰嗦啦，我去洗漱了～”

洗完漱，紀念問江漫：“江老師，我内衣呢？”

江漫回到卧室疊被：“洗了。”

紀念：“那我穿什麼？”

江漫丢給紀念一件：“新的，我沒穿過。”

紀念平時都穿那種運動款無痕的，見江漫丢給她一件帶扣的，一臉囧。

江漫在旁邊掃床，紀念看她沒走也不好意思換衣服。

江漫：“你換你的，我又不看。”

紀念：“啊，好……”

紀念把睡裙脫下，穿上内衣，奈何不會扣一直扣不上……江漫看紀念這樣不得不伸出援手了，走到她身後把扣給扣上了，紀念被她這麼一弄全身都僵住了，緩緩回頭，看見江漫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在掃床……

江漫看紀念又不動了，問：“幹啥呢？一會飯都涼了。”

紀念委屈：“我穿什麼衣服啊？”

江漫從衣櫃裡找出一件純白色連衣裙：“裙子我隻在大學的時候穿過一次。”

江漫和紀念差不多高，江漫比她高一些。江漫的衣櫃裡大多數都是裙子，但上班的時候都穿女士襯衫和收腰西褲。紀念換上連衣裙，十七歲的花季少女配上純白連衣裙是相當完美的，紀念長的也好看，不用怎麼化妝就很漂亮。

紀念走出卧室，見江漫正在拿碗筷。

“這裙子很适合你。”江漫邪魅一笑。

紀念找了眨眼盛了碗粥。

江漫的手藝不錯，和早餐點的有一拼。

“好喝耶！”紀念開心的說。

“那就多喝點，昨天沒吃晚飯，今早一定很餓的。”江漫說。

紀念喝着粥見江漫在廚房沖咖啡。

“江老師，給我帶一杯。”紀念喊道。

“你都失眠了還喝咖啡？”江漫斜了一眼。

江漫：“還有，在家裡别叫老師了，換個稱呼。”

紀念：“那叫什麼？姐？漫姐？漫漫？”

江漫：“随便吧，反正就是别叫老師。”

紀念：“好的漫姐。”其實江漫内心是想讓紀念叫她寶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