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心裡辱罵自己【你是豬吧】的時候,她卻看到眼前的人魚搖了搖頭。
“沒有,我不覺得這是個……不好的名字。”
“……?”
說完這句之後,對方又不說話了。看着安靜的等待她接下來的指示的美麗人魚,少女一時之間又有點大腦混亂。
【啊……啊?是說我可以用這個名字叫她?就算她已經知道珍珠是什麼含義了?】
其實不考慮雷諾哈特那臭章魚的行徑,珍珠本就是象征着人魚的美好代名詞。好像也确實不能因為他就說這是個爛名字……少女糾結了一下之後,也不再猶豫地敲定了稱呼——既然對方願意接受自己起的名字,那就說明至少能好好地跟她聊一聊了。
“啊那個。珍珠醬。其實我想問的事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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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天,雷諾哈特會主動在王座那邊召見我。……隻有他允許了之後,我才能離開這個房間活動。】
從珍珠……總之就用這個名字稱呼那孩子吧——口中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躺在床上滾了半天,完全沒什麼睡意。
【不是像之前那樣,到我房間裡說些莫名奇妙的話——到王座那邊,有什麼特殊的意義麼?】
她确實想不明白,但是珍珠好像知道點什麼……可自己問的時候,對方卻還是搖了搖頭。
“雷諾大人說,希望給您一個驚喜——所以,屬下無法告訴您。”
【什麼驚喜??這明明就像是驚吓吧??】
不敢想那個瘋子這麼做會安什麼好心。逃跑失敗不說,感覺自己明天都要上【處刑台】了。幾乎算是一無所獲,她苦着一張臉,在珍珠的注視下老老實實回到了房間裡。
【怎麼辦啊。再逃不掉的話……我明天會變成什麼古典血祭的祭品嗎……?】
雖然卡圖故事裡沒有這種古怪的設定,但是想到雷諾哈特那個人的個性和他的武器鞭子,她就覺得不可能有什麼好事發生。
【而且雷諾哈特變成二階段……呃,卡雷多哈特形态是需要力量增強的契機的……我不會剛好有這種設定吧?】
這樣的話也能解釋雷諾哈特對她莫名的執念和把她抓來的原因了。獻祭來自異世界的靈魂可以獲得獨一無二的力量什麼的,聽起來也是蠻合理的設定……
“我*你的科樂美。你不會真的要這麼寫劇情吧?”
這裡沒其他人,她小聲辱罵——雖然毫無卵用,但至少罵出來心裡會沒那麼難受點。
【死嗎……死就死了呗。】
既然逃避不了現實。那就擺爛吧。就像那個時候,要被萊希哈特殺死了一樣。她閉上眼睛,睡意湧上來的時刻才意識到,自己心裡其實還是沒有太多畏懼。
如果隻是這麼簡單明了的目的,那就最好了。不是對她本人感興趣,也不是想用她威脅什麼人——就這麼死在這個地方,和本來的結局毫無區别。
【我早就已經死了。所以,這條命是無所謂的。】
但是,她不想引起多餘的事情。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存在,影響到本來不會影響的人和事。
【所謂穿越者……隻是過客而已。不管是誰,其實都更希望能有機會回到原本的世界吧……】
因為——就算再怎麼平庸。隻有那個地方,才是自己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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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這麼活下去了。”
也不知道這是誰的記憶。她看到了一個【女人】,在對着什麼哭訴的樣子。
“你……想要離開這裡嗎?”
好像是個男人的聲音。聽的不太清楚,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切和模糊。她勉強讓自己精神集中一點,去留意這兩人的對話。
“你……***……難道不覺得,這永生的過程,實在太過漫長了嗎?”
聽不清女人稱呼男人的名字,也搞不懂這句對話的含義,她隻能繼續默默地聽下去。
“但是,如果作為普通的人類而活,你會——”
“給我這個機會吧,***……!如果我做的不好的話,你會幫我的吧……!”
看起來,好像這對男女的關系不一般,可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在少女依然一頭霧水的時候,她聽見男性那邊長歎了一口氣。
“是啊。***。……我永遠不可能拒絕你對我的任何請求。”
這句話裡到底蘊含着多麼濃烈的感情,就算是旁觀者也聽得出來。
——可是對他而言,做出這樣的承諾,某種意義上也如同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吧。他并不希望看到她離開自己。這種事,就算是沒談過戀愛的少女都看懂了。
【但是最後,還是讓她走了……因為她的願望,一定比他自己的一切都要重要……?】
真是個意義不明的故事。偏偏自己正好處于完全相反的處境,她反而沒有太多的感觸。畢竟事不關己,得出了有些沒心沒肺的結論。
【真的後悔的話。那就不要讓她自由——讓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這種自私……好像才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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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這個,真的要束這麼緊嗎?!”
“抱歉,大人。因為外面還要再穿上一層薄紗——裡層的束腰不系好的話,穿上去會很不協調的。”
長得和水仙相似的——現在是被自己稱為【珍珠】的人魚,一邊因為少女的哀嚎為難地抿着嘴巴,一邊吩咐着手下的人魚動作輕一點。
明明昨晚做了個怪夢。還沒等自己一早起來回味一下——就被簇擁着起來開始梳妝打扮。看着自己黑色長發上被煞有介事地覆蓋上的紫色頭紗,少女眼角抽搐了一下。
可不隻是頭發,自己身上也被按照【人魚】的标準,進行了一番【盛裝打扮】。雖然倒不是說這身白紫色的薄紗長裙不好看——不如說衣服真的挺美的,隻是她覺得穿在自己身上完全鮮花插牛糞罷了。
【而且,她們因為手腳都是魚尾一樣的結構,剛好遮住就挺好的……可是我都是正常的手和腳啊?這完全沒有任何夢幻的成分在裡面吧?】
不如說,有點影響正常的生活和行動了。皺着臉看着自己手上的垂袖,少女開始懷疑起了吩咐她們這麼做的雷諾哈特的審美觀。
本來維薩斯借的那身和服已經被扒掉了——努力勸阻之下至少沒被扔掉,自己還是有換回正常衣服的機會的。可忍着束腰和被人上上下下折騰的痛苦,精心的打扮了這麼一番之後,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一時之間覺得有些恍惚。
【你誰啊……?我怎麼認不出來啊?】
甚至臉上還被化了點淡妝。雖然不知道人魚到底是怎麼在海底使用這種黑科技的,但現在好像沒餘地考慮那個。
就像是把外貌中不怎麼多的優點放大了一樣——覆蓋了頭紗之後,顯得更加小巧的瓜子臉,困惑地眨着的上挑眼,被束腰的魚尾型長裙勾勒出來而顯得弧度優美而纖細的身材……呃,還有,雖然之前沒注意到,自己的身高還比一般的人魚還要高一些,所以這身衣服讓腿部都看起來修長了。
【這簡直比以前中學那種文藝晚會的表演還要誇張……】
自己其實沒上台表演過,但也隻能想到這樣的類比了。她還在呆在原地發愣,不注意的時候,那些給她打扮完的人魚們都退了下去——回過神來,發現珍珠已經擺出極其莊重的姿态,在自己面前再次單膝跪下。
“失禮了,大人——請允許屬下有此榮幸,陪護您前往王座之前。”
雖然說是護衛,但更像是騎士一般——戴着銀色面具的珍珠雖然依然沒什麼表情,可是自己能感覺到她話語中的分量。
或許是因為從對水仙的親切感和信任,投映到了她的身上——又或許,隻是被這樣的氛圍所感染。她小心翼翼地,慢慢地把手放到了珍珠那有這美麗鱗片的掌上。
“珍珠,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我穿這身衣服……”
因為還有點回不到現實。聽到少女帶着迷茫的聲音,那個總是面無表情的珍珠,竟然輕輕微笑了一下。
“不會的。屬下向您保證,在接下來的宴會上——不可能有任何存在,會比您更加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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