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在新的故事繼續之前，先來聊一聊，某個神明的故事吧。

作為印度的三相神之一，他代表的意義是【維護秩序】。

這位神明，為了世界的延續和拯救，在凡間降下了十種化身。

以這十種化身的作為，屢次瀕臨破滅的世界得以重獲生機。

所以，作為救世主的那個男人——他需要完成的任務，或許也和某位神明的事迹有所對應……

“……這一點，暫且放在一邊。”

與神無關，也與這個世界無關。

說到底隻是個路人，甚至在【完整的故事】出現之前，就已經【死去】的某個少女，現在有點繃不住了。

“你說十個？！十個？？？這跟一開始說好的不一樣啊！！！”

“别激動，凡納思。這隻是我的猜測，不一定準确。……因為，這裡也不是神話裡的世界。”

感覺就像是看了廣告之後選擇【購入】，結果到手發現根本和想象的不是一個東西一樣，聽完琉姆哈特的【神話小課堂】之後，她的表情變得十分多彩。

是的。現在的她在那番十分突然的告白之後——為了讓大腦溫度重新恢複正常，轉移話題順便确認将來的走向，又把自己的疑惑再次和琉姆哈特交談了一遍。

首先，是關于維薩斯。他的情感為何會遺失……并分割為各個部分的真實原因。這應該不是偶然的意外，大概率是有人刻意所為。

其次，是關于自己。想要在那個世界殺了自己的存在。讓父親丢下自己和母親，也要來到這個世界去追蹤和解決的家夥——

“看似沒有聯系——但或許，做出這件事的，可能是同一個人。”

誕生得最早，将所有世界的情況盡攬眼底的黑金發男人說出了他心中最有可能做出這件事的存在。

“和我們的本體——也就是維薩斯，如果與他相對應的，作為相反面的那個男人，可以做到這樣的事情。”

那樣的人，也可以進行世界的【跨越】——聽到這種情報，少女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們——不是維薩斯的情感之一，是和他完全相反的？”

“嗯。但是那個男人，我也隻見過一次……在交手之前，被他刻意地避開了。”

所以，哪怕是琉姆哈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這下就是完全的未知領域了。再聯想起剛才琉姆哈特說的“十種化身”——對于之後的故事發展，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困惑之中。

“那……我要做的是什麼呢？”

不如說，她能做到的又有什麼事情呢？

從來隻把自己當做一個【觀衆】，不想在這個世界裡停留太久的少女，第一次意識到這件事情。

【如果……我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的話，一切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雖然維薩斯大約還是會戰勝萊茲哈特，奪得他身上的力量……但很顯然，他還是會像這樣暴走。

試圖毀滅一切的他，大約會被守護着他的内心世界的琉姆哈特阻止——可這件事情的代價，或許不是她眼裡所見的這麼簡單。

“……大概是，因為你在這裡的原因。”

琉姆哈特看着她，溫柔而無奈地笑着。

“盡管無法克制破壞沖動——但是，他還是在徹底失控之前的最後一刻，恢複了意識。”

剛才她親眼目睹的那場戰鬥，實際上遠比想象中要兇險。

本來，琉姆哈特是想要以自身為代價，讓【維薩斯】能從失控的代價蘇醒過來的……可令他自己都倍感意外的是，那個男人并沒有在戰鬥中拼盡所有的力量。

就好像隻是追着她的蹤迹而來——在确認她的安全之後，就放心了一樣。

過度吸收了力量變身成【維刹斯】的暴走形态的男人，幾乎是主動順從般地，就被他打入了【無意識】的世界。

哪怕不需要犧牲琉姆哈特自己——維薩斯也能度過這最大的劫難。和原本注定的命運不同，讓這一切得以達成的……至關重要的因素。

“你不需要妄自菲薄，凡納思。——你能做到的事情……你已經做到的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在她的參與下，維薩斯回收力量的過程發生了改變——因為情感和力量的吸收循序漸進，并不突然，造成的暴走和破壞沖動也因此而減緩。

【這是否是那個男人想看到的……還是說，他是因為這個才想要殺她的，現在都不能确定。】

在最大的【黑幕】揭曉之前，這場旅途勢必還要繼續。想到這裡，作為守護者的青年看向了神情憂慮而困惑的少女，主動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隻有你——也必須是你，才能讓那個陷入無意識之中，試圖逃避現實的男人醒來了。”

“逃避現實……”

琉姆哈特說的是維薩斯——這一點，她當然知道。

但是為什麼他不願意蘇醒過來呢？還沒等少女開口詢問，青年就苦笑着補充道:

“剛才在現實裡——他應該差點殺了你吧？”

“啊……啊。如果不是雷諾哈特幫我擋下來的話。”

仔細想想，那好像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和在肆世壞面對的【拷問】，壹世壞遭遇的【綁架】，六世壞經曆的【囚禁】不同，維薩斯那本能的殺戮欲望，是遠超其他所有他的情感分身的危險。

而這樣的情況，導緻了的結果——

【……我差點死掉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很重要嗎？】

完全沒法理解。不如說，聽完之後更加困惑了。

如果說琉姆哈特對自己的情感，源于那漫長和悠久的記憶——那維薩斯又是什麼情況呢？

“在新世壞……在那個星球上，我是第一次見到他啊。”

換句話說，完全算是陌生人。……就算在這幾個世界一起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她還是依然這麼想的。

而琉姆哈特隻是微微搖了搖頭。

“不是那樣的，凡納思。——作為我們其他所有情感的源頭，本體的情感……是在那之上的。”

換句話說——琉姆哈特從一開始就認為，維薩斯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就從靈魂裡确定了其重要性。

【那是在多久之前的事情呢……在我的誕生，在他們的誕生之前，他就已經見過她了嗎？】

雖然也很想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但琉姆哈特在自認壽命漫長——他也無法得知自己誕生之前的事情。

唯一能确定的，是能夠拯救那個男人的。能夠幫助他完成之後面臨的劫難的……不會有第二個人。

“……凡納思。”

“嗯？”

少女還在支着下巴思考【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被維薩斯當做特别的存在】的時候，聽到琉姆哈特輕聲的呼喚，即刻擡起頭。

然後，在她驚訝的注視下，琉姆哈特仿佛是在【祝福】一樣，在她額間印下虔誠的一吻。

“——之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不能離開這裡，隻能作為見證者的他，語氣裡有些歉疚——但更多的，是深刻的信賴。

就連臉紅都顧不上。甚至要被這厚重到無法呼吸的情感給擊倒。少女愕然地摸着被他親吻的地方，像擱淺的魚一樣嘴巴一張一合。

“呃嗯……我……我努力一下？”

【假如不是七個……是十個……加上幕後還有其他的大BOSS……】

像自己這種小雜魚，打這種高難度副本到底能到第幾關啊？雖然很想吐槽這種事情，可在琉姆哈特滿懷信任和喜愛的目光下，她又說不出這些喪氣話了。

【雖然……我還是沒能理解。他對我的感情，到底是一種博愛……還是隻針對個人的……】

但多虧了琉姆哈特，她才能對事情的現狀有更多的了解——而且，也知曉了下一步前進的方向。黑發的少女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

“謝謝你——我一定會連同你那一份一起努力的！”

仿佛破罐子破摔一樣，一直逃避着他們的接近的少女，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把其他亂七八糟的情緒和猶豫全丢到了一邊，大大方方地給了黑金發的青年一個熊抱。

就像她一直堅持過來的做法一樣，她其實并不是把他們隻視作維薩斯的一部分——對于少女而言，每一個【哈特】都是很重要的，有着自己的意識和人生的獨立個體。

不管是琉姆哈特，還是萊茲哈特……萊希哈特，雷諾哈特，包括作為本體的維薩斯也是。

對于已經死去的少女而言。生命本身就比什麼都重要。

所以——能夠讓他們好好的活下去的辦法，并且讓維薩斯能恢複正常的辦法，她也想盡可能地去嘗試一下。

【反正來都來了——不就是和主角一起打boss嗎，隻要能幫上忙我肯定會去試的！說不定最後還是可以回家呢！】

大約是因為琉姆哈特的力量的影響——屬于他的情感。喜悅，樂觀，以及希望傳達到了自己的身上。感覺迷茫的内心重新變得堅定，已經能夠坦然地将剛才的那番告白解讀成【鼓勵】的一種方式，少女松開了手，把因為她這一豪邁的擁抱而陷入大腦空白狀态的琉姆哈特都先撇在一邊，跑到了那棵櫻花樹下面，對果實裡的幾個Q版小人兒喊到:

“我要走啦——下次見面的時候，希望你們幾個都還能好好的在這裡哦！”

“叽叽咕咕……（她話好多）”

“咕噜咕噜。（習慣就好）”

“喂！别忘了是誰把你們從負面情緒中解脫出來的！多少要有點感恩之心吧！！”

對于希亞雷斯和米庫的吐槽，她氣鼓鼓地比了比拳頭——不過想想這兩個小家夥的原型是什麼樣子的，這點小脾氣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

【而且——大概很快，他們就會有新朋友了吧。】

看向了樹木的一緣，似乎已經開始成型的——隐隐浮現出紅色樓閣的果實，少女舒緩了眉眼，忍不住帶着欣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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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真找回所有情感和力量之後，維薩斯的原本性格又是什麼樣子的呢？】

告别了琉姆哈特和喜悅世界裡的小朋友們之後，她踏入一片虛無的無意識空間，在混沌一片的世界裡漫無目的地遊蕩着。

按照琉姆哈特的說法，因為維薩斯隻是在逃避現實——所以就算這個世界看着很大，其實隻要一路前進，很容易就能抵達盡頭。這樣一來不需要擔心迷路的問題，一邊慢悠悠地順着力量的流動遊過去，她一邊想着這個之前從來沒有仔細考慮過的問題。

【混合所有哈特的特點，會像雷諾哈特那樣自大又臭屁？還是和小狗一樣又有點憨憨的？萊茲哈特總覺得他是故意這麼叛逆的，性格好像也不能套用到維薩斯身上……】

非要說的話，作為他内心的形象的【琉姆哈特】，或許是可以參考的一個模闆……但人類都是具有多面性的，不可能僅僅由其中的一種情緒判定其真實面目。

總之見到就知道了吧。姑且把亂七八糟的猜測放在一邊，也不知道自己遊了多久，在已經累的有點不想動的時候，她看到了漂浮在無意識盡頭的某個身影。

“維薩斯——！”

雖然他緊閉雙眼，身後還浮現出黑紅色的奇怪羽翼，她還是一眼認了出來。因為距離還是有點太遠——感覺四肢都劃動的有點辛苦。但目标都已經近在眼前了，再怎麼樣她都要到他那裡把他撈回來。

——在距離拉近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突然，感覺眼前浮現出了從未見過的場景。

“這是……？”

就好像，在壹世壞自己發着高燒的時候，做過的那個奇怪的夢一樣。

她看到了……一個長得很像維薩斯的男人。和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一起出現在桃花樹下面的場景。

那個桃花樹，和伍世壞裡的很相似……還是說，那就是同樣的一棵樹呢？

可是……和伍世壞裡，除了那棵樹以外就沒有其他事物的場景不同。在那棵樹的周圍，鮮花，綠草，森林，水域，樓閣——那是一個生機勃勃的世界。

仿佛将之前自己去往的各個世壞，都合而為一了一樣。在這個【幻覺】之後，攜手從天空降落下來的男女，眼前跪拜着屬于他們的【臣民】——

【等……等下，那是？？】

因為和自己記憶中的存在太過相似，少女愕然的合不上嘴巴。

那種紅色身軀的，那不是俱舍怒威族嗎？！

然後，有着銀紫色長發，尖尖耳朵的美麗人魚……

毛茸茸的野獸什麼的，不就是肆世壞裡的小狗嗎？！

雖然仔細看，還是和現實中的【他們】有很大區别，可是屬于他們的【種族】，她是不可能辨認錯的。

然後，她聽到了，和維薩斯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那個仿佛這些臣民的【父親】一樣的，那個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