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昱見我如此神色,以為我還在疑心宋世理知曉謀反之事。
又急切砰砰磕起頭來。
“臣與臣的家人都可以保證家弟他……”
“我知道了。”
我不耐煩的出聲打斷了他又欲表忠言的說辭。
半晌才道。
“此事我會讓廷尉的人着手調查你弟弟的事,若廷尉的人證實你弟弟确無謀反之心,我自然會放他出獄。”
“隻是你那弟妹盧如乃盧庶人之女,無論查與不查都是不能被釋放出獄的。”
又瞥了一眼他那磕的紫青的額頭。
“不用跪着了慎俞還是先回宮等廷尉那邊的消息,再找點藥把你額頭上的傷敷一下。”
宋世昱聽的此言情緒也鎮定不少,忙起身回道。
“多謝陛下,臣這就回自己宮裡等消息。”
又輕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語氣中又含了一絲溫意。
“亦多謝陛下的關心,臣回去立刻就讓人拿藥給臣敷上。”
半解把宋世昱送出了宮門,又進了内殿在我身上掃了一眼。
“天有點冷,陛下多穿點。”
說着又去寝殿拿出一件厚厚的大衣圍在我身上。
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無奈說着。
“今天這屋裡有地龍還不算太冷穿少點也無妨,隻是讓他這麼一攪和我的覺也沒有了。”
“陛下可是為了慎俞良人三弟之事,若是這樣陛下大可交于庭獄審查即可。”
“朝中還有許多大事等着您處理,您實在不必為此小事傷心傷神,奴婢這就扶您進寝殿再睡一會。”
半解以為我在為宋家之事傷心勞神,便伸手要扶我進寝殿。
我搖搖頭。
避開半解要來扶我的雙手,複又重坐回座位上。
我雙眼直視前方失神問道。
“你可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放了盧如出獄,卻願意讓宋世理無罪釋放。”
半解隻搖搖頭。
“奴婢不知,不過陛下也說了盧小姐是罪人之女,不能釋放也是理所當然。”
“隻是依奴婢之見,剛剛慎俞良人有一句話或許說的對。”
“盧小姐隻一女子想來盧庶人是不可能把如此之大事告訴一女兒家。”
“陛下剛剛何不乘勢将盧小姐也放出來,這樣大長公主殿下也不用天天在公主府吃不下飯睡不着覺了。”
“您若是放了盧小姐殿下還會以此而感激陛下你的恩典。”
她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正看向她說話的我。
片刻才繼續道。
“奴婢鬥膽,若真要以此而論罪,盧小姐是盧庶人之女,盧庶人就會告與謀反之事。”
“那大長公主殿下豈不是也有罪……”
“畢竟盧庶人可是殿下的夫君,殿下的嫌疑豈不是更大嗎?”
我眸中含冰隻向半解掃去。
半解被我眼神一驚,忙下跪請罪。
我的手指不自覺在案幾上敲打着,那聲音清脆入耳,卻像是在敲打着我的心。
半解說的對若真有錯姑母又何能逃脫幹系?
何況連半解都能懂的道理姑母會不懂?
姑母肯定也發現了我對盧如的異樣。
再次向跪低着頭的半解看去,聲音不自覺的冰冷起來。
“你猜的不錯,我的确是有心不想讓盧如出獄因為她曾經無心犯了一個錯,這個錯臨蕙姑母是不曾知道的。”
“你可知道她隻是一大臣之女,為何會被封為郡主這樣的地位。”
“一般大臣的女兒就算再得寵頂多是封個三品縣主。”
半解聽我反問隻是搖頭。
我半含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