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正打算去外面走走消食,不想剛轉身就聽到了柳一候的通報。
“太後娘娘到。”
這還是母後垂簾聽政後第一次來自己宮裡。
不待我心下細想人已經走到殿内,半解上完茶後又帶着衆人退了出去。
我也明白沒有大事母後是不會來雲泉宮。
看着從進來喝完茶後就一直閉目的眼前人。
回想了前幾天瞬華提到大蒙國一系列的事試着開口。
“母後可是大蒙國那邊出了什麼事?”
母後點點頭。
“青道邊接連遭受了大蒙國那邊數次突襲,上的急報說這次比以往還要嚴重數倍,慘不忍睹。
青道邊令下令死死禦敵可還是阻擋不住敵人殘暴,已是無力回天。
朝廷已經派兵增援,可終究我們這邊沒有多少可用的武将。
穆丞相便主張議和,商量着嫁個公主帶一大批陪嫁過去,應該能解了眼前燃眉之急。”
隻是這适齡的公主人選……”
我明白母後的意思,宮裡未嫁的公主隻有澤霖,可她卻太小根本不能和親。
宗世也沒有幾個女兒,就算是有這幾個王估計也沒人肯送女兒去那種地方讓人糟蹋。
“那母後是怎麼想的?”
“你外祖父倒是自動請纓前去應戰,可母後到底是顧忌他上了年紀。
且你幾個舅舅跟表哥他們也已經連夜奔赴前線,我便駁了回去。
商量着嫁個公主,至少能暫時緩和十年,這樣我們也好有時間休養兵馬,到時候再打他個出其不意。”
頓時明白母後是打定了主意嫁公主和親。
“那母後決定讓誰去?”
她這才看着我眼角憂愁。
“這才是母後頭疼的地方,澤霖年齡不夠。
宗世的郡主倒是有幾個,可那幾個老滑頭像泥鳅一樣難應付,這才來找扇兒商量。”
找我!是想讓自己出面下旨直接讓郡主和親,還是隻是商量一番。
“那母後中意的是哪位郡主?”
“你五皇叔家的斓凡郡主倒是不錯,模樣好,又精通大蒙文,年齡也适中。”
“還有八皇叔家的大郡主也是個大美人,學識又樣樣都不差。”
“再就是你騰越皇姐的女兒巾兒……”
聽到此我連忙打斷。
“斓凡郡主是五皇叔的老來女,且從小就跟着皇叔在青道邊保家衛國。
好不容易回京都玩幾天,就讓她去和親,怕是五皇叔第一個就不答應。
八皇叔膝下全是兒子,就大郡主一個女兒,八皇嬸怕不是要去哭先帝了。”
至此停了停沒有再說下去。
端起旁邊的水抿了抿,心裡歎結她真的在乎我們倆姊妹嗎?
皇姐剛沒了小女兒轉頭就想着要把大女兒送去和親。
她真的有考慮過皇姐的感受嗎?雖說巾兒也算皇家女子,有責任為國家責無旁貸犧牲。
可哪怕她能留到最後沒有辦法了再提出來,也不至于這樣讓人心寒。
幾個皇叔皇嬸們還知道護着自己女兒。
她倒好連猶豫都不成有過片刻,像是在心裡打了數百次的稿腹,順嘴道來。
再者和親這樣的事必定會驚動皇叔他們,我懷着身子她卻想讓我拿主意,不是讓皇嬸過來打擾自己修養嗎。
聽我這一分析很顯然她自己也意識到了眼前的事态沒有那麼容易。
“那巾兒她……”
我放下杯子一臉疲容。
“這事還是母後自己跟皇姐商量為好,畢竟巾兒是她的女兒。
夜已深,皇兒想休息,母後也早點歇息。”
知道我不欲再談下去,囑咐了自己幾句才堪堪出了寝殿。
等母後整個身影消失在盡頭,才在心裡打算着必須讓皇姐盡快掌權才能在着宮裡有一席之地。
就在皇姐去看望皇祖母的當天。
長頤宮的人把賞賜流水一般送了過來。
順便還告訴自己祖母上了年紀,懶得走動,就不來參加除夕的宮宴。
對此我也隻是點點頭。
囑咐了幾句讓她們好好照顧祖母的話,便讓她們回去了。
看着因我有喜皇祖母送來雲泉宮的賀禮,手掌在上面撫摸了好半晌才讓人把禮物都帶下去。
半卧在床榻上想到了今年的年節禮以及長公主府現在的情況遂安排道。
“半解,今年的年節禮長公主殿下的一定要重過她們所有外命婦,還有這禮你要親自帶人送到公主府上去。”
“對驸馬還有驸馬不久才新納的小妾也要好好的敲打一通,讓他們知道公主府是容不得髒東西的。”
半解亦是挑眉。
“可不是,堂堂的長公主過得比世家夫人又好到哪裡去,驸馬自己住進公主府也就算了。”
“還拖家帶口把自己那些不省心的家人也跟着帶了進去。”
“這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公然的寵溺小妾,陛下前段時間又忙于前朝才讓驸馬他們敢如此放肆。”
“陛下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的整一整長公主府的風氣,讓他們知道長公主殿下是有陛下撐扶的。”
我半眯了眼。
“你待會兒就去辦,對了,去之前讓人把給聖林看病的太醫領來雲泉宮一趟,我要詢問聖林的病情。”
半解聽到我的吩咐替我蓋好被子便退了去了。
給穆卓一看病的太醫在我小眯了半晌後才急急趕來,這才起身往外殿走去。
看着劉太醫我直接了當的問了出來。
“劉太醫你最近一直在照顧聖林的身體,也有小半個月吧,聖林的身體有好轉了嗎?”
劉太醫見我這樣問,也不敢含糊,忙回道。
“回陛下,臣照顧聖林良人的确有十來天了,隻是臣無能聖林的病不僅沒有好轉的迹象,反而還加重了起來。”
說完便跪了下去。
“加重!”
“是的,臣本想回禀陛下良人的病情,可聖林良人不準臣告訴陛下。”
“臣這幾天心中也是正忐忑,在心裡反複糾結着要不要把這事告訴陛下。”
“現在陛下叫臣來過問良人的身體狀況,臣終于能如釋重負說出來了。”
我心中不解穆卓一的病怎麼又加重了。
但一想到他之前也是得過這個病的,估計是把舊病也帶了出來。
又想到兩天後便是除夕,他病成這樣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出席。
在心裡揮去這些疑雲才擡眼看着下面的人。
“你且細說,聖林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兩天後的除夕聖林還能不能到場。”
劉太醫跪在地上臉色更加惶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