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男們有部分語言方面私設
*有性轉
*刀+主,刀劍亂夢
*伯仲組因為登場的角色不同,本次沒有任何cp相關描寫
*有些許的不安定因素
1.
玻璃窗外的景色快速地從眼前飛逝而過,不是依靠摩擦力,而是靠其他方式懸浮在半空中的接待用車輛在平坦的路面上穿梭,朝前方那棟令人聯想到DNA的螺旋狀水泥大樓駛去。
乘客座上的山姥切國廣望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大樓,下意識的捏緊百褶裙的裙擺。
「來到這裡還是會讓妳感到不舒服嗎?」
在乘客座另外一頭的山姥切長義看了眼前方那片擋風玻璃外的大樓,說出自己內心的猜測。
「想先回去也不要緊,主人能理解的。」
「不,我沒問題。這是主人交代的工作,我得負起責任把它做好。」
國廣搖搖腦袋,垂在胸前的蜂蜜色長髮隨之輕輕地晃動。
前方的號誌切換成紅燈,全自動駕駛的車輛在白線後停止。
國廣看著擺放在兩人座位中間的那兩袋體積不小的袋子,這些是本丸定期要送到時之政府那邊的公文,今天正好輪到她跟三振目的山姥切一起執行。
「山姥切。」
國廣凝視著包裹在白色膝上襪內的膝蓋,藏在皮鞋內的腳趾不安分的扭動著,猶豫了半晌後,才起唇呼喊坐在另一頭的付喪神的名字。
「什麼事?」
用髮蠟將銀色的頭髮全部往後梳,讓自己的情緒進入工作狀態的付喪神轉過頭,隔著眼睛前方的鏡片看向身旁的同伴。
不知是不是在同一個本丸內相處了一段時日的緣故,現在看到他這副打扮,國廣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感受到恐懼。
她看著山姥切的臉,向他拋出提問。
「你自己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嗎?」
鏡片後的琉璃色雙眼裡顯露出明顯的疑惑,山姥切望著國廣的臉,有關這個話題的記憶慢慢地浮現出來。
「願望……啊,原來妳在說那件事。」
容貌俊秀的付喪神輕輕地笑了幾聲。
「以前也跟主人討論過這個問題,討論到最後直接把工作拋到一邊喝起酒。」
「主人又偷藏酒了?工作時喝酒會被歌仙揍喔。」
國廣憶起第一次看見歌仙朝因為喝醉,而把全部要繳交的公文灑滿辦公室的地闆,把紙跟資料夾當成床鋪整個人躺上去的審神者單手拎起來,往臉上搧一巴掌的驚悚畫面。
山姥切頓時感覺自己的上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從妳的反應來看,以前也發生過對吧。」
「嗯,所以看到就要阻止,不然主人的工作真的會開天窗。」
國廣用力的點點頭,又補充了這麼一句。
為了不讓山櫻草本丸的名譽受到蒙羞,作為初期刀兼近侍的歌仙可是費了好大的心思,才不讓審神者的公文開天窗。
山姥切擡起隻戴著黑色手套的右手,往自己的太陽穴按了數下,想起了身旁的山姥切國廣曾經懷抱著審神者忘了繳交的報告書,從自動門外走入時之政府大廳內的情景。
倘若審神者當時沒有漏交報告,他們的命運也就不會再次糾纏在一塊了。
逐漸靠近目的地的車輛開始放慢速度,相互纏繞的螺旋狀大樓出現在視線前方,在車輛完全停止後,山姥切解開繫在胸前的安全帶。
「到了,下車吧。」
穿過自動門後,寬敞的大廳立刻映入視線內,導覽與接待用的人工智能就擺放在大廳的正中央,半透明的大螢幕懸浮在空中,不停重複著預先輸入好的對話內容。
「剛才路上那些跟你打招呼的人,都是你以前的同事?」
國廣回過頭,看著剛才與他們擦身而過的幾名工作人員的背影,向山姥切問。
「沒錯。」
來到服務台前的山姥切開始動手辦理手續,在他身後方等待的國廣轉動頸部,環顧起四周圍的景色替自己打發時間。
可能是再過陣子就是七夕的緣故,大廳內擺放了許多竹子,還提供了短冊讓員工或是訪客填寫。
站在螢幕前辦理完手續的山姥切突然長嘆口氣,以隻有自己才聽得到的音量,輕輕地說了一句。
「……暗潮洶湧的情況比以前更明顯了。」
「嗯?你剛才有說什麼嗎?」
隱約聽見他似乎在喃喃自語什麼的國廣湊上前,歪著腦袋問。
山姥切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拿起從機器手臂遞過來的托盤內的通行證,把其中一張遞到同伴的面前。
「沒有,這是妳的通行證,別弄丟了。」
手裡提著另外一隻提袋的國廣眨眨眼,眼前的這張卡跟以前看到過的不太相同,顏色不僅不同,連卡面上的感應條碼也多了一列。
「山姥切,這張通行證怎麼看起來跟平時的不太一樣?」
進入工作狀態時,就會展現出嚴肅那面的山姥切以略為強硬的語氣答覆。
「拿著就對了。」
他將通行證硬塞到國廣的手裡,接著拎起放在腳邊的提袋,擺擺手準備往通往另外一棟的電梯走去。
「事情辦完後就到中庭的花壇前集合,這裡很大,在我來之前都別自己到處亂跑。」
「喔…」
跟另外一隻提袋一同留在原地的國廣望著山姥切遠去的背影,低頭再看了眼手裡的通行證,隱約猜到了他的用意。
「山姥切你果然是個不坦率的愛哭鬼。」
原本已經走遠的山姥切突然調頭快步走回來,繃著臉靠近國廣,用隻有他們兩個才聽得到的音量對她說。
「不準說我是愛哭鬼。」
「看來還是個順風耳。」
「算我拜託妳少說個兩句。」
把交代的事情全都辦妥後,國廣站在電梯門旁的玻璃落地窗前,低頭出神地望著被設計在建築中央,因為高度影響而變得有些迷你的花壇。
記得山姥切曾經跟她提過,時之政府內有座很大的花壇,裡頭種滿了各種不同品種的花卉,有不少人喜歡把那當作露天休息室。
「不好意思,可以打擾一下嗎?」
國廣聞聲朝右側望去,映入翡翠色雙瞳裡的,是名身穿黑色長版外套,頸部圍繞了條鮮豔的紅色圍巾的棕髮少年。
那是跟自己同樣是五把初期刀之一的刀劍付喪神-加州清光。
他的胸前同樣也垂掛著一張訪客用的通行證,表示他並非隸屬於時之政府的付喪神。
清光指著投影螢幕上的畫面,向好不容易在這層樓遇見的付喪神同伴詢問。
「我想到B棟附設的醫療器材中心去,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路。」
「醫療器材中心……」
她偏頭搜索記在腦海裡的路線圖,半晌後開口。
「這裡是A棟,你直接搭電梯下到五樓,從那邊的天橋過去就到B棟了。」
「哎呀、原來我弄錯棟了!難怪怎麼走都找不到。」
撇除時之政府的在異界的佔地面積,這座辦公大樓不光是外型奇特,內部也設計得相當奇妙,如果沒有導覽地圖或是有人帶著走,在這裡迷路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問題順利獲得解決後,清光這才鬆了一口氣。
「謝謝妳的幫忙。啊、我是來自冬青本丸的加州清光,請多指教。」
(冬青本丸……!)
這個本丸的名號瞬間使國廣心頭一震,她不僅回憶起在前往修行之旅前,與一陣目的山姥切長義偶然在萬屋街上見到的主從。
他也跟『過去的』自己一樣,都是因為某些因素而擔任了雙親一職,接下撫育年幼的主人成長的刀劍付喪神。
「我是山櫻草本丸的山姥切國廣,也請你多多指教。」
國廣拼死壓抑住如水泡般一個又一個浮現在心頭的千萬思緒,輕輕地揚起嘴角,朝對方投以一個親切的笑容。
緊閉的電梯門在兩名付喪神面前開啟,進入電梯內的清光開口詢問國廣要去的樓層,接著按下關門按鍵。
「我可以請問妳一件事情嗎?」
國廣點點頭,用動作代替答覆。
「妳們本丸裡的其他刀……都跟審神者相處得很融洽嗎?」
修長的黑色鞋跟輕輕地敲打著電梯的地闆,茜色的雙眼在電梯按鍵與地闆之間來回遊走,對開口詢問他人這件事感到有些為難。
「他們在相處上有問題?」
「不、不是這樣。」
清光搖搖腦袋,開口向國廣解釋原因。
「我的主人年紀還小,因為某些因素…有些同伴不敢跟主人親近,不然就是表現得太過度保護。」
戴著護甲的手探入外套口袋裡,捏住了從顯現的那刻起,主人就親手交給自己的護身符。
「我希望他們能用一般的態度來應對,可是好像很難做到。」
作為初期刀,與審神者之間建構出比其他同伴更深厚的情感是在所難免的事,尤其是像他們這種代替父母撫養審神者的初期刀,情感會更加強烈。
「你要不要先跟我去趟一樓呢?」
多少能夠體會清光感受的國廣起唇,主動向他提出邀請。
「一樓?」
「大廳不是擺了很多七夕用的竹子跟短冊嗎?把你的願望寫在短籤上,我也會替你祈禱願望可以實現。」
清光擡起臉,驚訝用那對茜色的雙眼凝視著國廣,他完全沒有想到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付喪神,居然會願意幫他祈禱願望可以實現。
「之前發生了件令我很難忘的事。」
抵達指定樓層後的電梯門迅速開啟,搭乘電梯的兩名乘客卻沒有離開。
國廣以溫柔的目光注視著清光低垂的臉龐,不打斷他的話語。
「那件事發生在晚餐時段,當時突然有通電話打進來。等我接完電話回來時,主人很自豪的拿起自己的碗對我說:『清光你看,我自己也可以把飯吃乾淨了!』」
回想起那時見到的情景,清光的聲音不禁哽咽起來。
親眼目睹那個因為愚蠢的內戰,而失去左手臂的年幼孩子,靠著自己那小小的力量完成一件事,那種難以言喻的感動更是讓清光當場落淚。
「明明把衣服跟臉弄得亂七八糟的,可是……真是的……我怎麼會變得這麼感性…」
他連忙掏出手帕擦拭眼睛,眼角被他那略為急躁的動作弄得紅通通的,像是真的哭過那樣。
平時總是把『可愛』這個詞掛在嘴邊,比任何刀都還要注重自身外貌打扮的付喪神在出了電梯後直奔洗手間,花費了一番功夫才把滿意的回到大廳。
「給你。」
站在長桌前的國廣把短籤冊跟筆遞了過去。
清光從她手裡接過兩樣物品,道過謝後開始在短冊上寫下自己的心願。
把寫好的短冊綁上青竹修長的枝條,清光望著眼前那片五顏六色的短冊,隨後轉頭再次向國廣表示謝意。
與來自冬青本丸的加州清光告別後,國廣拎著空了的袋子,調頭往花壇所在方向前去。
早些時刻就完成工作的銀髮付喪神此時正坐在花壇前的長凳休息,在眼角捕捉到有人影接近後轉過頭,收回停住在花壇內綻放的桔梗花上那若有所思的眼神,移動至身旁的同伴。
「山姥切!」
快步奔向同伴的國廣略為喘著氣,一邊擡手撥開吹落在視線前的瀏海。
他擡起琉璃色的眼,看著氣喘籲籲的國廣。
「事情都辦妥了?」
「嗯。」
「也包含剛才那位加州清光的事?」
「山姥切你都看到了!?」
花壇所在的位置,恰好是被包圍在如同DNA般相互交纏的大樓之間。從山姥切所坐那把長椅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國廣所在的那棟的電梯。
也就在幾分鐘前,他目睹了國廣在離開電梯後並沒有直接走向花壇,而是與一名不認識的加州清光先朝其他方向走,之後才又繞回來找他。
銀髮的付喪神沒有給與這個問題任何答覆,現在既然審神者交代的事情都已經辦妥了,那接下來就輪到使用這張通行證真正的時候。
「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快點走吧,妳也知道那個區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輕易接近。」
山姥切口中說的場所,毫無疑問是指建立在時之政府內部,用來輔助及管控旗下每座本丸的時間傳送裝置。
她曾經在山姥切的協助下,進到了那個
滿是充沛靈力的區域內,成功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對象。
隻要進入工作狀態,性格就會變得比其他同位體還要更加嚴肅的付喪神邁開雙腿,打算趁著現在大家都在辦公的時間前往該區域。
鞋跟與地面相互敲擊的聲響從身後傳來,國廣追上了山姥切的步伐,與他並肩而行。
「……山姥切。」
「什麼事。」
他轉頭看了眼緊跟在自己身旁的同伴,
國廣的面容恰好與花壇裡的桔梗花同時映入了眼簾內。
「我直到現在還是很討厭來到時之政府。」
「我知道。」
山姥切輕輕頜首,接著又把視線放回前方的道路。
「可是我很慶幸今天有來到這,才能認識那位加州清光。」
在快要抵達自動門前時,山姥切因為這句話而突然停下腳步。
他們倆是親眼見證時之政府為了達到守護歷史的目的,做了多少黑暗作為的『亡靈』,他也深知國廣比其他同伴都還要厭惡時之政府。
今天居然會聽到她發表這樣的心得,老實說這很令他感到驚訝。
「認識他讓妳感到開心?」
透過眼睛前方的鏡片,他望著國廣那雙朝自己看過來的翡翠色雙眸。
「嗯,他還說下次想把他的主人介紹給我認識。」
「要去別的本丸作客的話,別忘了先徵得主人的同意,還有要找同伴陪妳。」
出於維護數量稀少的刀劍女士們的安全考量,她們隻要踏出自家本丸的範圍,身邊最少得有一名同伴陪同出行。
兩柄刀穿過敞開的自動門,隱約可以聽見從大廳的方向傳來人工智能的導覽語音,隨著他們越往建築的深處走,機械那冷硬又毫無起伏的聲音也漸漸地消失在身後方。
「山姥切你陪我去。」
「我平時已經很忙了,哪來的時間陪個布饅頭去別人家作客?妳要找還不如去找一振目的我。」
山姥切果斷拒絕了國廣的要求,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隻要跟國廣交流得頻繁點,就會感受到來自一陣目、與二陣目的同位體朝他施放的無形壓力。
「不要,如果是本科去,他一定會在回本丸後開始瘋狂碎念我的禮儀哪裡沒有做到位。」
講到一陣目的山姥切長義,國廣立刻皺起眉,開始向身旁的同伴吐起苦水來。
明明很清楚她是在跟自己抱怨的對象是『個案』,可是作為個原本就是從同一個存在分出來的分靈,要把這些抱怨完全當成耳邊風,多少還是有些難度。
就在山姥切心不在焉的聽她抱怨時,忽然間,一陣突兀的撞擊聲猛然從身後方響起。
山姥切連忙轉過頭,映入眼簾中的是跌坐在地的國廣,她的眼神還透著股訝異。
「沒事吧,有沒有哪裡……桔梗,妳的腳是怎麼回事!?」
就在轉頭時的那匆匆一瞥,他看見國廣那條包裹在白襪裡右腳小腿,變成了半透明的狀態。
「腳?」
國廣瞬著他的話語朝自己的腳望去,除了白色的膝上襪有點被弄髒外,連擦傷都沒有。
她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腳,慢慢地從原地站起來,輪流轉動幾下雙腳的腳踝,確定自己也沒有扭傷。
國廣輕拍了幾下裙擺及襪子,隨後擡起頭對面露擔憂的山姥切說到。
「你放心,我沒有受傷。」
他垂下眼,再次低頭看向國廣的雙腿,除了襪子表面沾上了些許小髒污外,並沒有哪裡有出現異常。
「……沒事就好,之後走路要注意點。」
「山姥切你太緊張了,我隻是不小心跌倒而已。」
與國廣那輕鬆的語氣皆然相反,意識到某件事情可能即將發生的山姥切,表情變得異常凝重。
過去曾經與山櫻草本丸的審神者交流過的對話內容,像一顆又一顆浮現在滾水表面的氣泡般,佔據了山姥切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