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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空蟬ノ影9(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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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川他說得沒錯,遇到這種事,就隻是我們運氣不好而已。」

一個淩厲、同時也不屬於在場所有成員的聲音,闖入了這場對峙之中。

在場的所有人擡起臉,無數的目光同時往聲音的來源,也就是那條佈滿血跡的道路看去,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若草本丸的審神者。

「主人!!」

可能是體力還沒完全恢復,審神者是被陸奧守吉行揹著來到現場,懷裡還抱著兩隻管狐。主僕倆身上的衣服都沾上了不少的髒污與血漬,看來這趟路走得並不平順。

『則宗』看了他們一眼,隨後又將目光放到那隻血淋淋的翅膀上,剛破出體內的翅膀多半都會施放出難以控制的風壓,對周遭造成某種程度的破壞。

如果不是在翅膀破出前,就先一步移動到其他地方,即使有刀劍男士保護,脆弱的人類與管狐也很難毫髮無傷。

「你們想解釋成運氣不好也無妨,不過我也必須再次聲明,我不可能會說謊。」

借用一文字則宗的身軀,與審神者一行對話的男人雙眼流露出嚴厲的眼神,然而在下一秒,他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般,擡頭望向頭頂上方那片圓弧型天花闆。

「看吧,他們來了。」

話音才剛落,堅固的天花闆應聲碎裂開,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鳴聲,無數的碎片從天灑落。

現場的刀劍男士們紛紛擡起手臂,一邊向旁邊躲,避免自己被碎片割傷,堀川連忙把晨星攬進懷裡,兩手環抱住她的腦袋,用自己的身軀保護她不被砸中。

大量的黑雲從破裂的天花闆內湧入,『則宗』仰望著那片帶著雷電的黑雲,以帶著憐憫的語氣低語。

「如果當時早點出手的話,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這樣的局面發生呢?」

3.

近乎窒息的疼痛感席捲上腦門。

山姥切國廣扶著頭,一言不發的坐起身,垂落的蜂蜜色長髮遮掩住她的臉孔,模樣顯得有些陰森。

身旁不見山姥切長義的身影,和同伴失散固然麻煩,但比這更麻煩的是,此刻自己究竟在何處,國廣毫無頭緒。

她仰起臉環視四周,發現自己現在正身處在片遼闊的花海,淺藍色的小形花朵遍地綻放。

在身後的是片茂密的樹林,不時可以聽見鳥類的鳴叫,與翅膀拍打的聲音。

(我得趕快離開才行...)

與同伴失散的不安感湧上心頭,國廣咬著牙,忍著這股近乎撕裂腦袋的疼痛,踉踉蹌蹌的從花海裡站起。

『她醒了。』

清晰的文字突然從腦中浮現,受到驚嚇的國廣猛然擡頭,驚覺樹林內有好幾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無數的視線,與突然出現在腦中的對話都觸動到名為恐懼的情緒,她嚇得發出聲驚叫,這時雙腳一個沒站穩,重重的摔回花海內。

『糟糕!』

『不好,她跌倒了!』

『站得起來嗎?』

傳至她腦海裡的,全都是帶著擔憂與關心的話語,彷彿在他們眼前的,是個剛學會走路的幼小嬰兒。

這時她發現,那隻被山姥切不小心用傷的右腕,沒有感受到絲毫疼痛,外觀也毫無任何異樣。

她驚訝的看向前方的樹林,心想難不成是他們治好自己的手,但又忍不住猜測,他們是否另有什麼意圖......

腦海裡浮出這個念頭時,國廣也發覺有股淡淡的罪惡感從心底萌芽,認為去懷疑他們,是件罪大惡極的行為。

先前感受到的那股滲入骨髓,彷彿能在物體表面結出層霜的凍氣再次從身後出現,國廣在閤起眼的同時,繃緊神經維持警戒狀態,在心中告誡自己絕對不可以回頭。

『山姥切國廣,妳不必對我們感到恐懼。』

文字化的語言再次從腦中浮出,國廣痛苦的捂住頭,蜷縮起身軀的同時,用盡全部的力氣向他們大喊。

「說什麼不必恐懼...別把事情講得這麼簡單!直接在腦袋裡講話已經很噁心了,還擅自把比自己弱的種族帶到陌生的地方,你們倒是告訴我、到底誰不會害怕!」

在國廣喊完那些話後,懸浮在她身後的座天使,以及隱藏在樹林間的天使們,全都停止出聲。

氣氛異常寧靜,那些淡青色的眼睛們個個張得老大,眼裡寫滿驚愕與無措,國廣激烈的反應瞬間讓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唯有座天使的反應與其他同伴們不同。

『讓妳感到恐懼並非我們的本意。』

遍佈滿圓環表面的眼珠,以及中央的眼睛,全都凝視著蜷縮在花海裡,強烈抗拒與他們交談的付喪神,試圖透過文字再次跟她建立溝通的橋樑。

『可是如妳所見,我們沒有嘴部這個器官,所以與他族間,自然也沒有其他更快速的溝通方式。』

倘若國廣能像先前那樣睜開雙眼,也許就會發現,隱藏在那些柔和目光裡眼睛裡的哀愁。

花海中的身影有了新的動作,從原本蜷縮的姿勢,慢慢改變為坐起,國廣痛苦地摀住自己的臉,對在身後的座天使開口。

「......在你們眼裡,我也隻是個弱小到一捏就碎的付喪神,把我抓來這到底想做什麼?」

在陣短暫的沉默後,國廣的腦海中浮現新的文字。

『回答這個問題前,我希望妳能解答我們的疑惑。』

「疑惑?」

『守護歷史這個行為,對你們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

這個提問不僅讓國廣重新睜開眼,同時也使她想起,自己在第二次回應召喚顯現時,審神者就當面對她提出過相同的疑問。

當時的自己還沒找回被封印的記憶,給出的答案自然也和其他的同位體差不多,甚至可以用公式化來形容。

可是現在情況,早已與那個時候截然不同了,座天使的這句提問,準確地勾起山姥切國廣在找回記憶後,從心裡日漸萌芽的可怕意念。

不論是刀劍男士、女士、審神者,皆有對隸屬的本丸,以及統領所有本丸的時之政府保持忠誠的義務。

儘管不再像以前那麼嚴苛,時之政府立下的規矩與命令依舊是絕對的存在,過去也曾親手肅清無法遵守命令的成員,就連資歷最久的那幾個本丸,面對他們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為了守護歷史這個大局,為了保護在異界裡趨於弱勢的審神者(人類),必須編織完善的法令與制度來照料底下的職員,從滿是毒瘤與敗類的環境裡找出需要保護的對象,建設機構來養育、培育人才。

為了守護歷史這個大局,有才能的人類會被強迫上任,屬於時之政府的職員們皆受到嚴苛的法令制約,為了顧全這個大局...可以犧牲掉一條無辜的小生命,將其永遠埋葬在黑暗中。

時之政府的出現,確保了他們身在的這條時間線的存在,同時也給予了需要救助的對象實質的幫助,這些事國廣沒辦法否認。

但是,每當聽聞又有哪個本丸受到懲處時,國廣都會忍不住思考,真的有必要做到如此殘酷的地步?

時之政府想守護的歷史,到底是誰的歷史?

「意義...?」

重新坐起身的國廣露出茫然眼神,盯著在自己身旁盛開的一株勿忘草,目光隨後又移動至掉落在不遠處的本體。

刀刃從刀鞘內滑脫而出,刀面隱隱反射出陰冷的白光。

在目光從花移動到本體刀時,國廣的雙耳突然捕捉到陣輕快的歡笑聲,這笑聲引得她再度轉動視線,尋找聲音的來源方向。

在比本體刀所在的位置,還要更遠處的花海那端,有個小小人影正與幾隻雪白的鴿子們在藍色花海中嬉戲。

那是無論經過多少歲月,都無法忘得一乾二淨的臉孔,她像是觸電般站起身,拋下掉在旁的本體刀,頭也不回地朝遠方的人影奔去。

對從器物中誕生的付喪神而言,本體的重要性遠大於肉身,若是一個沒留意,可是會讓自己暴露在死亡的危險中。

如今這些事,都沒辦法讓國廣停下腳步。

(為什麼我們是被犧牲、被抹去存在的那方?)

(我明明是您的刀,為什麼我救不了您?)

(如果我當初不要回應召喚,您是不是就能夠繼續活下去?)

懊悔與痛苦的思緒填滿國廣的整個思緒,淚水模糊了她的視野,也模糊了心中那道壓抑與施放的界線。

「主人.....主人---!!」

孩童的身影就近在咫尺,國廣伸長胳膊,用盡全身的力量向目標吶喊。

遠方的孩子似乎是聽見她的聲音,停下與鴿子們嬉戲的動作,轉頭朝國廣的方向望去,在看到國廣的瞬間,溫暖的笑容浮現在那張稚嫩的臉蛋上。

剎那間,國廣的雙耳彷彿聽見了,那個近乎要消失在記憶中,那一聲聲充滿情感的呼喊。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能從他們的手裡拯救您.......對不起...」

國廣的眼中噙滿了淚水,口裡不停地吐出懊悔的話語,伸出雙臂試圖再次擁抱住面前的孩童。

伸出的指尖還來不及碰觸到目標,眼前的身影化作無數的花瓣,消失在國廣的眼前。

看著那些飛了自己一身的藍色花瓣,國廣雙膝一軟,無力的跪在花海間,仰起臉口裡一遍又一遍的低念著什麼,任憑從天而降的花瓣無聲地落滿她的身軀。

清晰方正的文字緩慢地浮現在腦中,整段過程像是魚在浮出水面換氣時,在水面產生的漣漪。細小、平靜、卻又清晰可見。

『那個死去的人類,就是妳選擇守護歷史至今的意義?』

「......我是對你們做了什麼....才會受到你們這樣的對待...」

國廣收緊手指,將花瓣緊握在掌中,翡翠色的眼裡含著尚未乾涸的淚水。

『看來妳直到現在都還不明白。』

座天使從後方飄然靠近。

『山姥切國廣,這個空間並不是我們的建造的。若是用你們的概念來形容,這裡是神域,而這個地方,是神域的最深處。』

在這裡的所有的一景一物,都代表當事者最真實的想法,以及撕爛嘴也無法輕易說出口的慾望。

那些隱匿在外表下的事物,在這個空間裡,全都會都會赤裸裸的呈現出來。

國廣張開手,勿忘草的花瓣飄落而下,她想否定座天使的這段話,怎知才剛張口,座天使的話語先一步浮現在腦中。

『我無法說謊。』

『現在,該妳回答我的問題。妳得釐清自己的內心,才能讓意識回到現實。』

國廣低垂著頭,感覺自己的腦袋亂哄哄的一片,思緒變得有如團打結的毛線,怎麼也扯不開,明亮的翡翠色雙眼也蒙上層陰影。

他們這些從刀劍中誕生的付喪神,是為了從幹涉歷史走向的時間修正主義者-溯行軍的手中守護原有的歷史,而被賦予肉身與使命。

投入這場戰鬥,在前線作戰的人類,被稱呼為審神者。審神者的存在極為重要,他們是負責整個本丸運作的中樞,可是對刀劍付喪神而言,審神者的重要度並不低於使命。

如果說刀匠是鍛造出他們,並賜予他們名字的父親,那麼審神者便是構築他們肉身的第二父母。

就像烙印在動物基因內的銘印,會把出現在眼前的第一個會移動的物體視為母親。喚醒意識、並賦予他們肉體的審神者(人類),多數在他們心中皆有著無可撼動的地位。

(釐清我的內心...)

國廣擡起臉,望著這片無邊無際的藍色花海,感覺自己從內心的某處,傳來某個物體開始崩毀的聲音。

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國廣趕緊兩手環抱住藏在衣服下的臂膀,腦裡的思緒全都攪和在一起,化作灘看不見底的深潭。

從幽暗的潭底深處浮現的,不是氣泡,而是一個又一個被她長年堆積在意識角落,無法跟任何對象傾訴的真心話。

(是隻要能偶爾見到主人殘留的靈魂,這樣就足夠了?)

滿開的勿忘草花田開始產生變化,挺立的花莖無力的向下彎曲,鮮豔的顏色被乾枯的褐色取代,失去水份而枯萎的花瓣與莖葉們無力的躺在泥土上,眨眼的瞬間化作黑色的塵埃。

種種的變化,全都映證了座天使的說詞,這個神秘的場所,確實是山姥切國廣的領域。

(主人明明都被他們害死了,為什麼我還要幫殺死召喚我的審神者的兇手守護歷史?)

泥土的深處有物體在竄動。

(隻要打著守護歷史,打到歷史修正主義者,確保歷史『走向』的口號,再不講理的命令、犧牲,甚至是踐踏他人性命,都是可以允許的?)

新芽破土而出,以極快的速度往上抽高,血液般鮮紅的花朵從頂端綻放,

取代了枯萎的勿忘草,佈滿整片荒蕪的土地。

在彼岸花綻放開的那刻,隱藏在付喪神內心的那汪深潭內,浮出了作為一個守護歷史的成員,最不應該有的想法。

國廣收緊右手五指,握成拳頭狀的手奮力往身下的土壤揍去。

「......都一個樣。」

時之政府至今所做的一切,其實都跟溯行軍們無異,都是為了確保事件能順利延伸至『他們希望的發展』,好讓『自身的存在』能夠在時間線上延續。

『都一個樣?』

座天使身上的所有眼睛,全都以相同的頻率一緻眨動,眼神中還透著無法理解的疑惑。

『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不明白也無所謂。」

國廣從地上起身,轉過讓自己面向座天使,同時用手背抹去殘餘在臉頰上的淚痕。

「那個問題我無法代表其他同伴來回答,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守護歷史對我而言,究竟有什麼意義。」

她睜開眼睛,雙眼恢復了原有的清透,國廣面向前方那那光是看一眼,就足以神智崩壞的異族,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守護歷史是我們的使命,但是我無法認同為了這個目的,而去剝奪他人的人生。」

空中那顆巨大的眼睛微微眯起,做出像是露出笑容時的眼神。

座天使調整身軀,所有的眼睛全都望向上方那片無盡的黑暗,國廣也往同樣的方向看去,朝那片黑暗瞧了好一會,什麼東西也沒看見。

『回去吧,堅毅又脆弱的付喪神,去找出救贖的道路。』

在腦中的文字淡去的瞬間,環繞在身旁的彼岸花,以及遠方的樹林逐漸化成螢火蟲大小的光點,向著上方的黑暗飛去。

就連眼前的天使,那異常龐大的身軀也開始分解成點點的光輝,消失在國廣的視線內。

種種的跡象不僅代表神域的關閉,也是夢醒的徵兆,國廣凝視著隱沒在黑暗裡的光點,隨後她便闔起眼睛,等待意識返回至現實的那刻。

-後記-

目前已知:

山櫻草本丸的初鍛刀是亂藤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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