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餘二姑娘倒真是個癡情種。”傅靖留下一句陰恻恻的話,便利落地拂袖離去。
小巷裡,惜芷愣愣地看着傅靖離去的方向,半晌才回神,不由腹诽道:“莫名其妙。”
這太子脾性也太過陰晴不定,方才還好端端的,下一瞬就拉着個長臉一言不發就走了,連着要讓自己試的藥也沒了蹤影。
惜芷可不記得自己有何處惹到這尊大佛。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惜芷揮揮手轉眼便把這點小插曲抛之腦後,拾起地上的面紗拍掉灰塵戴回去,随後順着謝安方才離去的方向樂颠颠地跟去。
這個謝安當真是塊捂不熱的石頭,自己也算跟在他身後快兩個月,不說朋友也算是有點交情了,可方才那一幕,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受人脅迫,他不救自己便罷了,竟然還裝作不認識自己!
惜芷愈想愈鬧心,成功将自己氣成河豚。她待會兒定要找謝安對質一番。
惜芷打算得很好,甚至還事先打好腹稿,隻待見到謝安便找他讨個說法。
隻是凡事都有例外,惜芷看着面前視自己如空氣的謝安,一陣窒息。
這人分明前幾日還好端端的,時不時便丢給自己一包熱騰騰的赤豆糕,說是府裡買多了,丢了也浪費。
合着當自己是垃圾桶嗎?惜芷隻敢背地裡嘀咕,面上還是樂呵呵地接過,吃膩了也不敢拒絕。
可如今這赤豆糕沒了,好脾氣的謝安也沒了。可謂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惜芷早忘了來時的初衷,噌噌地湊到謝安身側,嘴甜道:“謝小将軍可是走路走快了沒瞧見我?”
謝安面無表情地看着惜芷,隻将人看的眼神飄忽不定,無端心虛。
“我不瞎,看得清清楚楚。”說到後面,語氣格外的重,仿若意有所指。
惜芷沒聽出來,聞言笑得眉眼彎彎,拍拍胸脯松了口氣道:“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小将軍再不理我了。”
“……”謝安掃了她一眼,嘴唇微動,卻終是沒說什麼,隻默默向前走着。
惜芷也不看路,隻一心跟在謝安身後喋喋不休。往日謝安自醉雲樓出來渾身都是酒氣,醉意十足,讓她不覺聯想起那日讓這人壓制不得動彈的場景,一時心有戚戚,不敢過于靠近。
今日難得謝安滴酒未沾,惜芷舒了口氣。
“謝小将軍可還記得方才在小巷之事?”惜芷試探道。
謝安語氣蓦地沉下去:“不記得。”
“這樣哦。”惜芷讓他的語氣吓到,莫名有些不爽,“那謝小将軍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您方才還與太子殿下談笑來着,這轉眼便不記得了。”
話音未落,謝安猛地停步。“唔——”惜芷反應不及,一頭栽在謝安背上,猶如撞上一堵石牆,疼得她眼前一黑。
謝安轉過身,低頭注視惜芷,對其淚汪汪的雙眼無動于衷,冷聲道:“餘二姑娘口口聲聲說着那位,何不親自去找他,無須在謝某這裡浪費時間。”
“?”惜芷沒聽懂,眨了眨眼,一手捂着還疼着的額頭,一手伸至謝安面前,試圖裝傻打破眼前冷硬的氣氛,“小将軍誤會了。我隻是想問問您府裡今日可還有買多的赤豆糕,若是丢了便太過浪費,不如讓我幫您解決掉。”
謝安看着伸至自己眼前攤着的手掌心,小小一隻,白得晃眼。他又擡眸看向面前的女娘,真滿眼期待地看着自己,沒心沒肺的模樣。
他有些失神,心髒泛起異樣,說不清道不明。
良久,謝安再次開口,聲音裹着啞意:“今日府裡并未采購赤豆糕。”往日也并沒有,府裡下人知道他不喜甜,自是不會擅作主張往府裡買赤豆糕。
“哦,好吧。”惜芷悻悻地将手放下,有些失落。
謝安欲言又止,那句“餘二姑娘若是真的想吃赤豆糕,我這便叫人買來。”終是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