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雲築。
西院,蜿蜒的抄手遊廊上,有道人影匆匆閃過。
石墨方走近書房,便瞧見書房外已站了個人,赫然是幾日未見的石言。他放輕步子悄然靠近,趁其不備伸手便直奔石言命門。
石言面色不變,微微往一旁挪了一步,與此同時,不知何處冒出來石青一個肘擊将石墨壓制住,嗤道:“這麼多年了,還是隻會這招。”
石墨疼的直叫喚,不服道:“若不是你次次躲在暗處,我又怎會次次上當。石言到底是給了你何好處,讓你……”處處護着他。
話未說完,他便叫石青往嘴裡塞了個布團,強行閉嘴。
“蠢貨,公子今日心情不好,你自己作死可别拉我們下水。”
石墨一愣,總算想起正經事,憋屈地點點頭。
待被石青放開後,石墨扯掉嘴裡的布團,“呸”了一口,壓低聲音問道:“發生了何事?我還有要事與公子上報呢。”
“老将軍來了一趟。”石青言簡意赅。
石墨面色逐漸凝重,打消進屋的心思,萬萬不敢在這時觸自家二公子的黴頭。
自大公子走後,二公子與将軍間氣氛愈發劍拔弩張,每每見面皆是不歡而散。
久而久之,二公子便搬來了這念雲築,鮮少回将軍府。
“既然來了,便進來。”石墨正打着退堂鼓,準備暫避風頭,屋裡頭冷不丁傳來二公子的聲音。
石言與石青皆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同情地看着石墨,幸災樂禍道:“祝你好運。”
“你們三個都進來。”謝安冷聲道,“在門口嘀咕半天,當我聾了?”
三人俱是一僵,幹巴巴道:“屬下錯了。”說罷,三人臉色讪讪地推門進去,排排站在謝安正前方。
書房内,寬大的書案置于窗側,書案右側擺着一個香幾,上方擺着一博山爐,袅袅香煙萦繞四周。
二公子坐于書案後,手裡拿着一張顔色花哨的信紙。
看似一派祥和。
幾人目光遊移着落到香爐旁砸碎了一地的茶杯上,不由收回上言。
“屬下見過二公子。”三人異口同聲道。
謝安将手裡的東西輕輕放下,擡眸掃了眼這三人,率先點了點石墨:“我讓你去辦的事可有着落?”
二公子大發慈悲了!石墨一喜,頓時來勁了,又恢複往日沒個正形的模樣,手腳并用,聲情并茂地說道:“回二公子,我這次去可發現了個好東西!”
“二公子可知是何東西?”石墨賣了個關子,擠眉弄眼的,滿是不懷好意的笑。
謝安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再啰嗦便自去領罰。”
石墨老實了,交代道:“我依照二公子的吩咐跟了三皇子一路,發現他并未如其所說的回宮,而是掉頭繞去一座郊區的别院。這院子裡藏着個美嬌娘,二人舉止親密,想必其便是三皇子在外養着的外室,且瞧着像是有了身孕,屬下看那肚子有些月份了。”
“三皇子這般費心遮掩,院外還派了重兵把守,想來很是重視這位。”
謝安聞言,眼底劃過一抹諷刺,淡聲道:“難怪這般着急,這是忙着給人鋪路呢。”
當今聖上龍體康健,且太子受封以來立下不少功績,甚的民心,太子之位輕易不會易主。
這些年來,三皇子機關算盡,卻也撈不着這太子之位。
石墨猶豫道:“三皇子這人慣會使些損陰德的手段,公子當真要與其合作?”
“無妨。”謝安打斷他,語氣不容辯駁,“你隻需按我的吩咐行事。”
“是。”
石墨将此番所見所聞皆交代清楚後,便扯了扯一旁的石言,意思便是該你發揮了。
謝安權當看不見他的小動作,順勢看向石言。
石言:“屬下認為,有一人定能幫到二公子。”
“何人?”
“袁家大公子,袁宏。他……”
……
待幾人商議妥當,已過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