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幹活麻利,學東西也快,沒幾日便将鎖開得越快越好。
“光看幾眼便能學會開鎖?”
惜芷回神,聽見袁朗嘀咕的聲音,她毫不心虛地吹噓:“許是我有天賦罷。”
看袁小公子一臉崇拜的表情,便知他是信了。
惜芷不再耽擱,蹲在袁朗面前,麻利地替其開鎖。
待二人都脫身後,惜芷踮着腳,輕輕地走至門後,透過門縫依稀聽見門口的談話聲。
從兩個男人的交談中,惜芷得知眼下宅子裡就隻剩門外守着的二人,剩下幾人皆出去吃酒去了。
眼下便是逃跑的最好時機。
惜芷扭頭看向直愣愣跟着自己的袁朗,心生一計。
門外,兩個被迫留下來守人的倒黴蛋兒滿肚子怨言,正你一言我一語地抱怨同伴的不人道。
正說到興頭上,屋裡冷不丁傳來女娘的呼救聲:“快來人啊,有沒有人啊,我家公子發病了,若是不及時醫治,隻怕要病發身亡了。”
二人狐疑地對視一眼,他們可還沒拿到錢,若是人先死了,上頭問起罪來,隻怕他們兩個看守的首當其沖。
于是,二人開了門鎖,其中較為瘦弱的男子罵罵咧咧地進去。
屋内,袁朗面色慘白地倒在幹草堆上,滿頭的熱汗,瞧着倒真的像是急症發作。
他看了眼二人腳上的鐵鍊,沒看出異樣,便不設防地走過去。
誰料,瘦弱的男子剛走近袁朗,脖子上便突然讓人套上一條鐵鍊,死死地往後拽着。
登時便有強烈的窒息感傳來,瘦弱的男子試圖伸手扯開鎖鍊,奈何已經沒了力氣,最後,兩眼一翻,“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外間的人聽見動靜,剛探頭進來,便從天而降一根鐵鍊,惜芷如法炮制,加之袁朗的助力,成功将其放倒。
不知出去吃酒的幾人何時回來,二人不敢過多停留。
四周環境很是陌生,惜芷硬着頭皮選了一個方向,袁朗捂着泛疼的胳膊龇牙咧嘴地跟在身後。
不是都道女娘力氣小,怎得餘姑娘咬人這般疼。不過也多虧了餘姑娘的妙計,才能成功騙過綁匪。
二人正跌跌撞撞地尋找出路時,收到綁匪勒索信的袁家已亂成一團。
袁宏掃過底下跪着的一群下人,将手裡的茶杯重重砸過去:“蠢貨,看個人也能看丢!”
屋内伺候的丫鬟紛紛噤聲,輕手輕腳地拾起碎瓷片,又捧來一杯熱茶。
袁宏喝過茶,漸漸平靜下來,掃了眼桌上攤着的勒索信,面色沉了沉。
“備馬!”他起身吩咐道。
“大公子!大公子!”小厮連滾帶爬地進來,滿臉喜意。
袁宏皺眉:“何事?”
小厮伸手指着身後,因過于激動,喘了喘氣才道:“二、二公子回來了。”
語罷,面前的大公子便一陣風似的大步迎出去。
袁宏在半路撞到人,當看見完好無損的袁朗,高懸的心終于落回原地。緊接着,他才注意到袁朗是閉着眼,無力地趴伏在女娘身上。
袁宏這時才分出半分視線給女娘,瞧清後,當即面色一變:“又是你!”
“你對阿朗做了什麼?”
惜芷:“……”她勉強笑了笑,忽地松手,若不是袁宏及時上前接住袁朗,隻怕這人便要狠狠砸在地上。
“你!”袁宏抱着袁朗,怒不可遏地看向惜芷。
惜芷:“袁大公子與其為難我,不如早些把劫匪給抓住。”
說罷,惜芷轉身便走,身形晃了晃,又叫她咬牙忍住,勉強直着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出袁府。
見人走得這般幹脆,袁宏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她怎會知道劫匪之事?
終歸是心系弟弟,袁宏來不及細想,轉頭吩咐下人去請郎中。
郎中看過後,隻道袁小公子一切安好,之所以遲遲未醒許是受驚所至。簡而言之,是被吓暈的。
袁宏松了口氣,卻還是擔心中途出什麼變故,便坐在袁朗床邊守着人醒來。
袁朗醒後,第一件事便是尋找惜芷:“餘姑娘!”
待看清床邊的人是自家大哥,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失落。
袁宏恨鐵不成鋼地看他,沒好氣道:“你放心,她将你丢回袁府便回去了。”
袁朗沒聽出他的不快,興沖沖道:“那我去找她!”
袁宏及時将人拉住:“我還未問你,你是如何回來的?”
“是餘姑娘救我出來的。”
“餘姑娘?”
“嗯。”袁朗點頭,随後滔滔不絕地将自己是如何逃出來的說與袁宏聽,聲音抑揚頓挫,講得聲情并茂。
若不是袁宏清楚他的德性,及時制止,隻怕這人能說上兩個時辰。
袁宏想起方才自己的問責,面色有些複雜:“那你作何會暈過去?”
“我……”袁朗吞吐道,“餘姑娘在回來的路上劃傷了手臂,我看到了血。”
袁朗有嚴重的恐血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