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白晚君長相标緻,端莊賢淑,畢竟是江南出了名的美男子,任誰看一眼都會有所動容,為之傾心。
成親後,為人夫的白晚君恪守本分,孝順長輩,侍候妻主,婚後沒多久他便有了身孕。
可韓不離到底是有房事需求的女人,除了要子嗣來延續香火,可那段時間也需要男子排解洩欲,所以在白晚君懷孕期間,韓不離就與陳氏暗生私情。
至于陳氏……
當初白晚君見他賣身葬父心生同情,讓管家安排他進府做事,又見他有孝心又心細,便留他在身邊侍候。
哪知此人居心不良,勾搭上韓不離,鸠占鵲巢。
白晚君生下韓書甯死後,韓不離納陳氏為二房侍夫,也就是當今新科狀元韓安宛的父親,現在人面蛇心,演得一手好戲的陳氏。
起初老主君并不同意韓不離納陳氏,直到陳氏懷孕生下韓安宛後,老主君不忍韓氏一族的血脈流落在外,身份不明不白,這才松口允許陳氏進韓府做侍夫。
之後老主君年老身體患病,無法執掌府裡内務,陳氏趁勢接管,開始在府裡掌權。
但不得不承認,在他享受手中權力時,這麼多年陳氏掌管府裡一切事宜處處得當。
韓書甯本性雖是和善,但是喜惡分明。
自小見過陳氏兩副面孔,就生不出半點好感,同在一個屋檐下,這麼多年對他置若罔聞,互不相幹,既無所争,更談不上對他有任何敵意。
可陳氏對韓書甯卻厭惡至極。
一年前原主被陳氏陷害罰至老莊園,這老莊園遠離京城,位于閩州的遠郊,曾是韓氏祖上一處夏季避暑的莊園。
老莊園是何情況陳氏最清楚,這些年無人居住,無人打理,庭院内野草橫生,藤蔓纏繞,早已經是一片荒蕪。
她被罰至老莊園,不用猜必是陳氏的主意,在陳氏眼裡,韓書甯就是他眼中釘,肉中刺,既然不能拔,便想盡法子将她驅離。
父親因她難産而死,又因子夜時出生被旁人诟病,說她命硬含煞,克父傷母,因此從小遭到母親冷落。
而原主本身體弱畏寒,需寬心靜養,這輩子注定不能勞心費神。
可為了擔起身為嫡女的職責,考慮自己的身體情況,唯有且希望以文入仕耀門楣。
韓書甯所以從小勤學好問,熟讀四書五經,所謂開卷有益,看書頓悟,漸漸她也明白讀書真正的意義,那時的她隻心懷天下。
所以參加科考後,十七歲就中了舉,且是連中兩元。
當時貢院一放榜,韓書甯這個名字再次居于榜首,頓時引起所有考生與官員們的注意,可謂聲名大噪。
隻因為她在接下來的殿試中,最有可能高中狀元,成為東陵天元年間三元及第的第一人。
要知道東陵建國以來,國祚綿延兩百多年,曆代通過科舉選拔賢才,能夠連中三元的人屈指可數。
本以為衆望所歸時,隻可惜事與願違,結果韓書甯身體病情突然加重,還得常年不能離榻養病,以藥續命。
後來意外得知這一切是拜二房侍夫陳遠所賜。
陳氏爬上韓不離的床,還能夠得到韓不離的寵愛,進入韓府名門做妾室,此人的手段與心思可想而知。
陳氏先下手為強,為此不惜以自己腹中胎兒的性命算計韓書甯。
盡管如此,原主雖遭遇波折,但堅守本心,沒有半點晦暗的心思,念及情分,從未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在她的内心深處,一直有渴求的東西,從她一出生,祖父告訴過她,孩子乃是母父的心頭肉,這天下哪有母父不愛自己孩子的。
可結果告訴她母女之情薄如紙張,隻要枕邊風稍微一吹,就變得破碎不堪。
白書甯回想起那個夢,猶如情景再現,韓書甯在祠堂遭受到家法的懲處,如此無情殘忍,對于原主來說,從那刻起心徹底已死,作為旁觀者,為之痛惜。
人死如燈滅,心死如灰燼。
可以說,那個時候的韓書甯猶如個活死人,她有呼吸,還活着,活在對父親的寄托裡,活在兒時做過的夢裡。
一位舉止溫柔卻總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會出現在夢裡,總無比溫柔地喚着她。
但韓書甯面容不悲不喜,雙眸黯淡無光,好像又死了,死在淡漠的親情裡,死在虛無的回憶裡。
原主一出生未見父親面容,更何談所渴求的父愛,可母親尚在,卻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一抹親情!
白書甯心疼童年不快樂的人,要用一生治愈童年的傷痛。
她不是真正的韓書甯,事情隻要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永遠感受不到被至親傷害的痛。
可又試問遭受這般境地,仍然懷有赤子之心,然而卻一文不值。
她心有不甘,可也僅此不甘。
後了塵大師告知她,韓書甯至善重情,佛性善根天生,是一個與佛有緣的人。
凡此種種,皆是命數。
既然如此,自己魂穿在已逝的韓書甯身上,那麼往後的日子就得按着白書甯的方法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