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太好吧”，在吳漾的注視下，餘笙解釋了一下原因，“我要是把書放在你的上面，你不方便拿書，而且……還容易弄混。”

“沒關系”，吳漾走到餘笙旁邊，微微彎腰，把最上面的那本書反着放了回去，“這本書當分界線，上面是你的，下面是我的。這樣就不會弄錯了。”

吳漾比她高了差不多一個頭，餘笙隻堪堪到他肩膀往上一點點的位置，她微微擡頭才能看到少年的臉。

少年側臉線條流暢，即使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五官依舊精緻的挑不出一絲瑕疵，膚色比班裡其他男生整整白了一個度。

他不說話的時候，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淡淡的冷感，無形之中有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錯覺。

吳漾确實是好看的。

餘笙默默在心底裡這樣想。

倏地，少年轉過身。

下一秒，餘笙猝不及防地跟他的目光撞在一起，少年好看的眼眸就那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出聲問，語氣溫和：“怎麼了？”

“沒……沒什麼。”偷看結果被正主當場抓包，餘笙心裡不自覺地有些慌亂，她飛快地移開視線，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淡定淡定，不過就是多看了他幾眼而已，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長的好看讓人多看兩眼怎麼了？又不會掉塊肉。

再說了，即使被發現了又怎麼樣？他又不會說什麼，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啊？

餘笙默默在心裡嘀咕，索性蹲下把手裡的書都放在了吳漾那堆的上面，低聲說：“好，那就這樣吧，謝謝。”

說完這句話，她沒再看身旁的少年一眼，而是一溜煙地三兩步跑回了座位。

吳漾的目光緩緩落在不遠處女孩清瘦的背影上，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剛才的場景。

女孩如黑葡萄一般明亮的眼眸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臉上，對視了幾秒後便匆忙移開，像是一隻突然受到驚吓的兔子。

吳漾的唇角不易察覺地微微揚起。

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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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考兩科，上午語文，下午數學。一共三節晚自習，前兩節有各科老師輔導答疑，最後一節則是自習。

第二節晚自習的上課鈴打響，數學老師端着保溫杯慢吞吞地挪進了教室，凳子還沒坐熱乎，就有同學舉手問問題。

戴老師立馬起身往靠門第二排走：“來了來了。”

數學老師叫戴鴻達，四十多歲，體型微胖，上課嚴厲，但課下幽默風趣，很少批評學生。

餘笙正巧有個問題想問，但等了很久，數學老師依舊在解答剛才那個同學的問題。

看來他問的應該是個複雜的難題。

算了，等會兒再問吧。

餘笙在需要問的錯題上做了一個标記，翻開新的一頁繼續往前複習，一邊複習一邊時刻注意着那邊的動靜。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好不容易等戴老師解答完，餘笙立馬舉手：“老……”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下一秒，數學老師就被周圍的另一個同學叫住。

唉，再等等吧。

餘笙暗自在心底裡歎了一口氣。

臨近考試，其他同學似乎有着問不完的問題，這一個剛解決，下一個問題就又來了。數學老師忙的跑前跑後，連一分鐘都沒休息。

眼看着距離下課還有五分鐘，不遠處的數學老師終于解答完，背着手開始在過道裡巡視，餘笙鼓起勇氣再喊了一聲：“老師。”

這下總該輪到她問了吧。

戴老師剛要擡腳往餘笙這邊走，結果下一秒門口就竄進來一個男生，直接火急火燎地把他往教室外拉：“老師你快過來看看，我這道題不會。”

戴老師沒轍，隻得跟過去解答。

這馬上就要下課了，她什麼時候才能問這道題啊？

餘笙正思索着，然後就看見數學老師從前門走了進來，還沒來得及開口，戴老師又被其他同學叫了過去。

幾十秒後，下課鈴再度打響，數學老師解答完最後一個同學的問題，随即拿起保溫杯，慢悠悠地走出了教室。

數學老師也太忙了，這整整一節課她都沒問到問題。

想到這兒，餘笙不免有些垂頭喪氣，但轉念一想，大題畢竟就那麼幾道，萬一明天不考這道呢。不會做也沒什麼大問題。

正想着，身後的鐘文瑞冷不丁地拿起筆戳了戳她的背，見餘笙轉過身後，他這才出聲：“你同桌數學成績老好了，從初中開始就一直是單科的年級第一。”

他朝斜對面的吳漾努了努嘴：“你要是有問題的話，可以去問他。”

餘笙的目光落在過道對面的少年身上，他此刻正戴着耳機，沉默地刷題，她有些遲疑：“真的可以問嗎？會不會打擾到他啊？”

“當然不會，他拒絕誰都不可能拒絕你。”

陳高飛跟着幫腔，他伸手拍了拍前面男生的肩膀：“吳漾，你心……”

下一秒，吳漾聽到動靜，蹭地伸手取下了耳機，轉過身跟陳高飛對視，後者則及時止住了話音，十分機智地換了個說法：“你……你同桌有問題要問你。”

“嗯，知道了。”吳漾收回視線，擡腳直接往餘笙的座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