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工如此粗糙的恐怖遊戲,真的能吓到人嗎?
這是安黎點了兩下鼠标後的第一想法。
幾分鐘前,安黎雙腿盤起窩在電競椅上,白發有些雜亂的垂在肩上,一手揉着黑毛兔子軟乎乎的絨毛一手敲擊在鍵盤上,金紅的瞳孔裡倒映着電腦屏幕的光。
班主任在班級群裡發布了一份文檔,同時艾特了所有成員并絮絮叨叨叮囑了一系列假期生活注意事項。
尤其重點強調了她,嚴格勒令安黎放下那堆亂七八糟又危險的比賽,專心準備高考。
然而安黎左眼進右眼出,轉頭打開了限時七天下載的文檔。
不知是今天的網速不行還是電腦卡頓,文檔加載得格外慢,安黎等得無聊,正欲搓兩把懷裡萬歲時突覺腿間一熱,心道不好,抱起兔子發現自己榮獲皇上賞賜的奶茶。
安黎隻好黑着臉将兔子放回客廳籠子裡,安明見她一身狼藉,不鹹不淡道:“說了剛接回家還沒學會定點不要長久抱着,你另一套睡衣還濕着。”
安黎拒絕搭話并回了個不禮貌的微笑。
等換好衣服,文檔已經加載完成了,令安黎感到意外的是加載過後居然還有一條鍊接。
安黎直覺有哪裡不對,但還是點開了那串鍊接,裡面是一張色調暗紅的底圖,盯着看久了還會發現上面印着什麼圖案,随着底部進度條從左到右行進,那圖案散發的光也愈發強烈,最後安黎看清了圖案的模樣。
一隻雙瞳孔的眼睛。
要遭。
不會是病毒吧。
與此同時,同桌也發來了一條消息。
【?????】:李老師發的資料我給你們圈了下重點,記得背,後天去你家重點抽你。
冷冰冰的一句話,随後是幾張圈圈點點過後的圖片。
安黎匆匆掃了眼冰冷的文字,視線轉向聊天框頂部的顔文字——這是她給不會說話的林大組長特意備注的,以免自己被她氣死。
安黎唇角不自覺勾起,敲出去一句感謝的話順便附贈一堆顔文字小心心以及表情包。
【?????】:不要發這麼多消息。
【黎啊明啊】:不要撒嬌。
【?????】:?
安黎想了想決定不再逗她,擡起手機對準電腦拍了張照片正準備發過去問問,卻發現拍出來的照片是正常白紙黑字的文檔資料。
安黎:哦,不是病毒,是鬧鬼。
下一秒,進度條轉到百分百,屏幕跳轉出來一個遊戲界面,粗糙的畫質裡,潦草簡陋的人物站在
毫無設計美感的房間裡,中間是“開始遊戲”四個大字。
安黎沉默盯着電腦,腦子跟糊了漿糊似的上前一步,咔哒兩下點擊開始,随後畫面中間的文字消失,遊戲界面的小人開始移動。
安黎瞬間腦子清醒,不為别的,就為那小人呈現直角邁出的步伐。
安黎:告你抄襲某站學了三年遊戲制作的up啊。
很快,粗制濫造的恐怖遊戲用實際行動為自己正名,它并不是浪得虛名。
卧室的燈光猛然熄滅時,安黎的警惕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壓下心中那點不安打開手機自帶的電筒。
借着手電筒的光觀望了下四周,熟悉的卧室變得陌生,仿佛被生生捏窄,左右兩邊的牆壁仿佛近在眼前,前後是漆黑不見其貌的幽深,狹長的空間給人濃濃的不真實感,像是無端墜入了某個遊戲的無盡長廊。
安黎嘗試伸手觸摸旁邊的牆壁卻撲了個空,她斂起眉頭,又甩手在身邊晃蕩,手背磕到什麼傳來觸感,她又仔細摸去,眼前雖然什麼都沒有,但她卻是摸到鼠标墊,然後是鼠标、鍵盤……
安黎心下有了猜測,又小心翼翼朝着其他方向摸過去。
一番摸索,安黎确定自己所處的空間分明還是自己的卧室。
就是不确定是隻有自己的卧室出現這種狀況還是整棟房子都變了。
沒有過多思考,安黎果斷選擇閉上眼裝瞎子,她摸索着就朝電競椅上癱。
既然确定了還在自己的房間,那她還是決定原地不動,總之初始房間沒有出現危險前一定是安全的。
她是喜歡冒險刺激的感覺,但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
似是猜到了安黎的打算,才剛坐下沒多久,她就感覺額頭上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滴了下來。
安黎瞬間警惕起來,一邊抹下額頭液體,一邊擡起手機照明,果然是血。
心音剛落,整個房間就開始鋪天蓋地的下雨,血雨打在看不見的家具上,反倒印出了家具的輪廓。
安黎暗罵一聲,與此同時,她坐着的電競椅突然開始塌軟下去,如果不是安黎本身便緊繃着腿,她一定會踉跄一下。
安黎看不見椅子的狀态,隻能看見血雨打出來的水花一點點低下去,直到再看不見椅子的形狀。
這變化,簡直就像是椅子融化掉了。
還沒理清現狀,變化又起,安黎突然就毫無征兆地摔倒在地,她龇牙咧嘴地擡頭朝腳下看去,隻見自己的腳都融化成了血水,她就這樣無知無覺直到摔倒才意識到這點。
看見自己雙腳慘狀的一瞬,安黎大腦便突突作痛。
因為她還看見那血水裡有東西——血紅濃稠的液體往外凸起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圓球,而後,鼓動着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