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六個格子的内容代表着什麼,玩家基本上都心知肚明了,而就在剛剛,安黎直接放骰子時沒有陷入任何危險,幾個玩家紛紛将視線轉向小紅,對方也沒有任何反應,這也進一步證實安黎的舉動是合理的。
邵煙思索着,輕輕将骰子的朝上面撥到二。
随着骰子落下,邵煙沒有感到任何不适,直到屏幕上童男的聲音響起,邵煙仍然沒有任何受到懲罰的表現。
衆人紛紛松了口氣。
至于那個擁抱和沉默的選擇……
盡管邵煙心中确實有一個問題想問,但出于謹慎,她還是在小紅提問她是否擁抱後選擇了沉默。
接下來的遊戲裡,有了安黎和邵煙的示範,所有人都安安分分的投了格子二。
并且老實不作妖的選擇沉默。
隻有一個例外。
那就是陳生平,他就是個又憨又莽的二愣子。
事實再一次證明,每一個安黎碰過後屁事沒有的危險東西,他都應該遠離。
就在陳生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抱上小紅後沒兩秒,他突然渾身僵直,整個人一動不動。
狀态大概維持了有三秒左右,所有人這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安黎見勢不妙兩大步上去硬生生給人從小紅身上扯了下來。
就這樣還不算完,隻見倒在地上的人竟開始口吐白沫,喉間發出“嗬嗬”的痛呼聲,緊接着,口中嘔出的不再是白沫,而是大股大股的血。
那出血量着實吓人,安黎忙要将人翻身以免血液嗆到鼻孔裡,才剛上手,又見人眼睛鼻孔耳朵也開始出血。
安黎心道不妙,腦海中莫名想到一個武俠小說常見死法——七竅流血而亡。
幾乎就在這個念頭出現的刹那,安黎就動用了手中周樂辭給她的那張治療卡。
心随意動,卡牌憑空浮現在不住抽搐的陳生平頭頂,随着金光散去,他空洞的眼神逐漸清明,連帶着身體也不再抽搐。
陳生平猛得彈射坐起,心有餘悸地捂住胸口,隻覺心髒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一樣。
剛才的情況不同于午休時經曆的空白,他能清楚感應到外界發生的一切,在與小紅擁抱的那一刻,他的意識就被抽離到了一片虛無中,耳邊不斷有呢喃聲徘徊,那聲音如同無數隻細小的手足,勾連着帶動他去往不知何處。
他想要反抗,卻隻能如同提現木偶般被操控着前進,“絲線”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直到一股巨大的拉力襲來,那些操控他的“絲線”被扯斷,這讓他得以短暫長呼一口氣,然而自由的呼吸沒能持續太久,那些仍然連在自己身上的斷裂“絲線”開始扭曲纏繞,有的甚至紮進了自己的口鼻耳目中。
就在他以為自己死期将至時,他感到有什麼東西如屏障般籠罩在自己身上,所有的絲線開始扭動着掙紮逃竄,痛苦也漸漸消失。
說句不恰當的,那一刻,他居然有種自己是被大哥大罩着的小弟的感覺。
想着,他擡頭看向自己身旁的人,這一看他才發現,不是大哥大,是大姐大!
他激動的摸遍自己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又矯揉造作地将手在身上滑了一通。
确認過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傷口疼痛後激動的差點撲上去給安黎一個大大的熊抱!
“姐!你是我姐!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姐!”
安黎皺着臉後退半步,見人生龍活虎的,方退到後面坐下。
“我靠姐!你剛剛一定是為了我用了卡牌吧!我知道這東西的!”這邊陳生平還在激情感謝,“你是不知道,剛剛那跟保護罩一樣的東西一出來,妖魔鬼怪全部退散……”
“姐你真的太舍得了!從現在起我這條小命就是你的!”陳生平信誓旦旦。
安黎一臉無語,提醒對方向小紅提問。
至于用掉的那張卡牌,安黎并不感到心疼。
真要說起來,她其實早就動過将卡牌用在别人身上的想法了。
就在周樂辭使用卡牌後,她猛然意識到自己手裡還有一張周樂辭給的治療卡。
當時徐州抽到“獨臂鋼琴家”後激動找周樂辭麻煩,安黎就是心中不适也還想着給人用一下,但當他說出要拉人陪葬這種話的那一刻,安黎就立刻打消了這樣的想法。
開玩笑,周樂辭給她的東西,為什麼要用在一個想要殺周樂辭的人身上?
就是周樂辭不膈應,安黎也膈應。
想到這,安黎不禁朝周樂辭看去,對方注意到她的視線,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頭沖她笑了一下。
安黎眨眨眼,同樣回了個微笑。
這邊,被安黎提醒的陳生平這才反應過來,蹦得離小紅老遠才悻悻開口:“彈彈珠的詳細遊戲方法是什麼?”
照陳生平的話來說,他是個常年沉迷遊戲的網瘾混子,他不上進,平時就喜歡蹲家裡跟朋友打遊戲。
彈彈珠這種幾十年前的遊戲,他也就在網絡上看到過這麼個概念,知道這是一款九十年代孩子間流行的童年遊戲。
畢竟誰會放着電子競技不玩跑去玩泥巴呢?詳細玩法他根本就沒特意搜過。
事實上,之前的丢手絹也是一樣,屏幕上的兩個腦袋給出的玩法又簡短得不行,而根據這次對“桌遊”的玩法介紹來看,之後彈彈珠的玩法介紹會有,但不多。
所以他才想着通過這次機會問問看,誰知道差點出師未捷身先死。
小紅聽了他的問題,給出了一大段回答。
陳生平聽得一頭霧水。
這遊戲還分好幾種玩法,又是畫圈又是雙橫線的,還有在地上挖個洞的版本。
想要再問個仔細,小紅卻是不再搭理他。
安黎沉默兩秒,道:“這次遊戲結束了出去我給你們演示一下吧。”
她算是聽出來了,所謂詳細答案,就是廢話連篇版的百度回答。
加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詞句混淆視聽,把原本簡單的規則潤色得讓人聽着就頭大。
這小紅根本就是故意的。
陳生平聽了她的話也不再糾結,轉而以一種崇拜的目光看向安黎,好像她是什麼無所不知的大佬一樣。
安黎倍感疑惑。
她承認在這個時代像她這麼大的孩子知道彈彈珠玩法的确實不普遍,但也不至于少到需要被崇拜的地步吧?
她又轉而去看其他人的表情。
幾個年輕人就不說了,看起來三十出頭的老劉更是直接豎了個大拇指,誇贊道:“不錯啊大妹子,一看就是不會沉迷手機的好孩子!”
安黎:???
她思索片刻,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在場的都是城裡大戶人家不食人間煙火的孩子。
遊戲繼續,有了陳生平的慘痛經曆,其他人就更不會頭鐵挑戰小紅了。
第一輪遊戲進行得有驚無險,期間安黎時不時望向凍得面頰通紅的趙文靜和緊閉的房門,似在焦急等待些什麼。
遊戲很快輪到了徐州,從他當前所處的格子往前看去六格,沒有一格有“相擁與沉默”這個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