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真的還挺了解他的。
9.
“我還是覺得,把你帶回高專會更安全。”五條悟說道。
确實,但我不想坐飛機去東京,因為飛機一旦失事,連累的人可太多了。又因為這是一場時長為兩天的旅行(五條悟說“逃亡”這個詞太狼狽了),我要求他最大限度地保持體力,因此他帶我飛的方案也被我否決了。
“我們找輛摩托車吧!”我突然說道。
“……喂什麼?”他有些疑惑。
“摩托車,很酷。”我對他比劃,尤其是那種像重金屬音樂的車型。
五條悟說他大概能聽懂我的意思,但他還是覺得飛起來更酷。
我說我不管,在天上飛和旁邊這些呆呆的海鷗有什麼區别,還是摩托車好,很酷!
“不要飛天摩托——”
“知道了知道了……那種東西就算你想要也沒有,這裡又不是《哈利·波特》的世界觀。”五條悟撐着手臂,靠在了石碑的側面,看起來比這座以北極星的星芒為原型而塑造的紀念碑還要矚目。
由于來都來了,我們順道去了日本最北端的紀念碑那裡打卡拍照。
比起五條悟的遊客心态,我倒是另存别的小心思——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也算是提前準備好了遺照。
對于我要在墓碑上放置合影的想法,五條悟沒有被冒犯到,反而說這很酷,簡直像是我們已經死了一次似的,現在是用了卷軸的堂堂複活狀态。
……絲毫沒覺得我有占他便宜呢,這聽起來可是像是什麼合葬墓一樣啊!
我岔開了話題:“話說五條君,你來過這裡嗎?”
“沒有,我對這種景點沒什麼興趣。”五條悟否決道,“比起來這種地方,我更喜歡拜訪每個地區最美味的甜品店。”
即使現在是夏天,可由于稚内市的位置很靠北,紀念碑的對面就是庫頁島,所以這裡的溫度很低,海水凝結成了許多冰塊。
我總感覺五條悟和冰啊、雪啊之類的東西很搭,可能是因為他的發色和眼睛吧,他的外形很有那種很高冷的感覺。真沒想到他居然喜歡甜品,真有反差感……
也是,他高冷的其實隻是外表,一旦他開口說話,就會暴露作為DK的本性。
慵懶的、輕慢的、幼稚的……
以及獨屬于五條悟的理智和冷酷。
“怎麼一直盯着我看?”五條悟冷不丁地問道,語氣裡帶着幾分戲弄,“很喜歡我?”
“看你好看。”我直言道。
“嗯……不錯,我欣賞這份誠實。”五條悟說道。
他還評價說,我講這種大實話的時候還蠻可愛的,終于有點JK的氣息了。
……合着JK就應該仰慕他?雖然不無道理。
“嗯嗯,說我可愛是吧。”我點頭,用他的話反問道,“很喜歡我?”
“……學得真快。”
我笑眯眯地說哪裡哪裡,然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海面看起來仍是平靜的,但海鷗們卻接二連三地大叫着,呼啦啦地飛了起來——我看向五條悟,少年的神情也變得有些認真。
“不太對勁。”他上前一步,拉住了我的手臂,“先撤。”
10.
在我們離開紀念碑之後,突如其來的海嘯将那裡吞沒了。
“之前的人禍還能解釋為是有人盯上了你的才能,想要‘得不到就毀掉’……可這次的天災未免太湊巧了。”五條悟說道。
“就算是特級咒靈,也不至于到這種天怒人怨的程度。”
“真——是——抱——歉——”我大喊道,“我——聽——不——清!”
“……”
五條悟沉默了一秒鐘,立刻切換到了和我一模一樣的說話模式:“你——好——吵——”
之所以會這麼說話,是因為我們此刻正坐在一輛超酷的摩托車上,于公路上疾馳。
本來我們倆就都戴着在某種程度上降噪的頭盔,風聲又一直在我們身邊呼嘯而過,呼呼轟轟的,非常暢快,就是可聽度難免會很低。
摩托車是買的,我說租一輛就好,但五條少爺直接刷卡買了一輛。因為租了還要還回去,他嫌麻煩。
“我可不是為了你才買的。”五條悟說,“隻是我湊巧也想要嘗試一下。”
我說好吧,那我來開吧,我有駕照。
五條悟還是說不要,他說他可不是傑(夏油傑,他的摯友),做不出這種坐女孩子後座的事情,太遜啦。
“夏油先生坐過嗎?”我好奇道,聽起來對方的異性緣似乎比五條悟好上一些。
“應該沒有,我隻是感覺他能做得出這種事。”五條悟說,“傑是公認的更會為别人着想的人,在這方面……我和他很不一樣。”
其實,我覺得五條悟也很會為别人着想,不然他沒必要滿足我想騎摩托車的想法。
隻是夏油傑可能會表現得更溫柔一些,而五條悟不願意這麼做……沒有别的理由,就是單純的恣意,他不想。
不過我還是有個問題想問他:“你有駕照嗎?”
五條悟沉默了一下,說有,但他沒參加過考試。
非常微妙的答案,使沉默轉移到了我這裡。
“……嗯,這位咒術師兼騎士先生。”我說,“雖然你的座駕不是駿馬,但騎摩托出意外也會很遜哦。”
“放心。”五條悟伸手把我的頭發碎發撥到了耳後,然後把一個頭盔戴到了我頭上,又順手扣好了搭扣。
“這位膽小但想要坐很酷的摩托的大小姐,你隻要抱緊我然後喊加油就行。”
我說好的,然後在上車後果斷地抱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