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就看到窗前那棵大樹的樹枝上,蛇身上的斑斓花紋清晰可見。
“啊!”
她在沉默了兩秒之後,迅速蹿到了王也身後。
連着手都緊緊攥着他道袍後面。
“樹上有蛇!”
她說這話的時候,都忍不住舌頭打顫。
“那個……您松松,我去看看。”
王也到窗戶邊,往樹上看去,見到一段蛇蛻正在挂在樹枝上,迎風招展。
“不是蛇,别害怕。”
王也一回頭,就見到人捂着胸口,滿臉驚魂未定。
木槿點點頭,見到王也小心的靠近過來,仔細端詳她,“您……還好吧?”
木槿擠出點笑,“還好。”
山裡這些東西多得是,王也在後山見多了,早已經習慣。
王也見着她搖搖頭,拍了拍胸口,改了一副神色,剛才那副害怕的模樣也沒了。
“您不怕了?”
木槿說了聲怕,“不過怕也沒用不是。來都來了。”
“把紗窗推上就沒有事了。”王也把内裡的紗窗拉上。
等到她放下行李,王也領着她在道觀裡轉悠了一圈。
走到大殿面前的小廣場的時候,冷不防雲龍道長殺了過來,一把擰住王也的耳朵,“孽障你又去哪兒偷懶了!”
“唉唉唉,師父,我沒有啊。我這是領着新來的義工熟悉下環境,沒有偷懶。”
木槿連忙點頭,“是的,王道長領着我熟悉一下地方。”
雲龍道長的視線,在兩人的臉上看了一圈,也沒見得臉色和緩多少。尤其看王也那個眼神,木槿覺得,那恨鐵不成鋼的怨念,幾乎已經快要凝成實體了。
雲龍道長放開王也,又看了一眼木槿。乖巧的女孩兒站在那兒,很有禮貌的叫好。
最後是雲龍道長放王也走了。
等到離得遠了,她走在王也後面,“怎麼你師父老是打你啊?我每次和你見面,少不了看到你要挨你師父的拳頭。”
王也揉揉耳朵,嗐了一聲,“沒啥。師父教導徒弟,這不常有的事麼。”
他回頭招呼她,“我帶您去東邊轉一轉?”
義工的日子,其實還是需要點毅力。
觀内的道長寅時,也就是早上五點不到,四點多點就已經起床練功了。
全真性命雙修,性要證悟,命要實修。以戌時,子時,寅時,午時,四時命功之法修行。
這個和她這個義工沒太大的關系。畢竟她不是來修煉的。
早上六點鐘,木槿把自己收拾好就推門出去了。她清早的活兒是去大殿打掃,提着水經過大廣場,好些道長都在那兒練功。
木槿路過的時候,多看了兩眼,沒有看見王也。
可能他另外選了個什麼地方練功吧?
王也大多數晚上是在學風後奇門,留給睡覺的時間自然不多,隻能各種見縫插針的找補。
但是再找補,早課必須參加。
等到早課結束,王也邁出門檻,不自覺的在四周望了一圈。
見着另外一頭的人頓住。
隻看到木槿正在另外一個來挂單的正一道士說話,說得還很開心,她突然笑了,兩眼烏黑明亮,笑得晨光都可以盛進去。
她看到了站在那邊的王也,對面前的道長點點頭,就往他這兒跑過來。
“給。”
王也感覺到手裡多了熱乎軟和的東西,低頭一看是倆饅頭。
“我六點多在齋堂沒看見道長,所以多拿了兩個。”
齋堂是去晚了,就啥都沒有了。别看一群道長仙風道骨,在吃飯這個事上,也是根本誰也不讓誰。
王也看了一眼面前的姑娘,見她笑盈盈的,和剛才對着那個道友沒有多少區别。
“那還是多謝您。”
王也找了個地方,吃木槿給他帶的那倆饅頭。
“我和您說個事兒,”
木槿看過去,見着王也抻了抻脖子,把嘴裡的饅頭給吞下去,坐在那兒,整個人都是慢悠悠的。
“這道觀裡頭,其實也不是外面人想得那麼清靜無為。觀裡頭的人員是流動的,天南地北什麼人都有。一旦有什麼事,那真是連哭都來不及。”
木槿望着他,“道長你該不是怕我去和其他的道長談戀愛吧?”
王也依然還是剛才老神在在的模樣,“我這不也怕您吃虧麼?”
木槿撐着臉,看着一隻狸花貓慢騰騰經過。她喵喵了兩聲,狸花貓就跳到她身邊,歪着腦袋來蹭她。
木槿摸過貓的腦袋,又去撓貓下巴,貓被她摸的呼噜呼噜的。
“這個王道長盡管放心,我已經過了給男人臉上貼金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