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是——”王也笑得有幾分勉強,“還是在這兒不習慣呐?”
木槿說怎麼可能,“我已經在武當山留了多久來着。”
她說着掰掰指頭,仔細的算了算,“兩三個月怕是有了吧。”
“我呆得感覺也挺久的了。”
兩三個月很長嗎,他怎麼不覺得。
“以前我在一個地方也呆不久,武當山算是我呆得最久的地方了。”
王也聽後眉頭皺着,下刻他眉頭舒展,又是平常那副什麼都不在心上的模樣。
“您下了武當,打算去哪兒?”
“可能是重慶?”
她想了下說道。
“您去什麼地方,不事先考慮?”
她搖搖頭,“想去就去呗,”
“那您可不擔心到了那兒有什麼變故,我看您這說去就去了。半點準備都沒有?”
王也問。
“有什麼好準備的嘛,到了哪兒,最主要的有地方住。隻要有地方住,那就沒啥大問題了。”
王也聽得青筋都要跳出來了,“您這心也太大了。”
“真的不怕遇上事啊?”
“能遇上什麼事?”
王也深深吸了口氣,扶住額頭,頭痛得厲害。
“我知道您是有本事的人,不過這也不是可以啥事兒都不上心的理由啊。”
王也把道袍下擺一撈,換了個姿勢蹲着,就和她好好的掰扯裡頭的道道,“您不是平常姑娘,這我知道。可這啥事兒都放心上,就算不吃虧,恐怕到時候也要惹麻煩。要是再被公司盯上,那可真是瞎了。”
正經修行人和哪都通來往不多,甚至能不來往,就不來往。不過這不妨礙,他耳聞一些哪都通的手段。
說是官方處理異人事務的機構,說實話,王也對哪都通也并不信任。
“您單槍匹馬,那豈不是吃虧?到那時候,您就算後悔也晚了。”
“姑奶奶,您好歹也對您自己上點心啊。”
木槿就蹲在他身邊,兩手撐着臉,眼睛眨巴眨巴的瞧着比他還無辜。
“那怎麼辦?不去了呀?”
她眼睛又眨了幾下,然後人整個的佝偻下去,“腳麻了。”
王也左右張望一圈,見着旁邊有空着的馬凳,拿過來,擦幹淨了給她坐下,“您這一年到頭都是這麼走南闖北的?”
木槿說不是,“偶爾會這樣,一年到頭都這樣,那不叫玩,那叫受罪。”
“我都是玩一會兒,然後停一下,養精蓄銳。”
王也聽後問,“這是休整好了,打算再出發?”
“我就是想去那兒看看玩玩。”
她望着他,“道長要是不想我去的話,那我就不去了?”
王也一哽,嘴張了幾下,随即歎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您好歹也注意一下安全。”
“我會的。”
木槿望着王也,滿臉好奇,“道長你看我能活到現在,而且還全須全尾的,那就知道我不會真的把自己給攪和進麻煩裡頭,再說了,要是真的有麻煩過來,大不了——”
大不了讀檔。
王也捂住額頭,“行吧,您都這麼說了。”
“不過您去之後,多少告訴我一聲您在哪兒。”
“王道長,你好像我爹哦。”
木槿支着下巴,玩笑似的來了一句。
王也啧了一聲。
“您可别嫌我多事,這也是為了您的安全着想。再說了之前您可是答應過的。”
隻不過她從來沒有放在心上,有時候跟着其他師兄師弟滿山溜達,溜達到高興了,微信電話都找不到。
“這次您可不能不回我消息,不接我電話了啊。”
木槿點頭,“好。”
她答應的這麼幹淨利落,王也卻沒半點高興,姑奶奶答應的快,能不能做到,他還真不知道。
他不放心,一點都不放心。
您就非得跑這趟不可了?
王也把這句給壓在心裡頭,問了也沒結果,反而還叫兩人都難堪。
何況他也沒什麼立場去問。也不想讓她因為自己而為難。
她是來武當山旅遊的遊客,他是武當山的全真道士。
他們之間,好像短暫的有了個交錯點,然後又頭也不回的分開。
“您之前說過,我是您的朋友對吧?”
王也突然冒出着一句。
木槿頗有些疑惑的看他,點頭,“這是當然了。”
她離開武當山的那天,是王也送她下山。她這段時間,和山上的道長們都相處的不錯,臨走的時候,還有道長特意寫了一幅字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