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在哪都通駐點那兒來來回回幾乎花費了一整天的時間。先是被留在那兒說明情況,結果哪都通的人,問話和警察審訊一樣,會突然打斷對話,然後又掉頭回到開始的問題。來來回回,逼着不停地回憶整個事件。
問完話了,還不能走。坐在專門的觀察室裡。
這種心理戰術,對她根本沒有半點作用,直接skip過去。等到一路過去,幾乎整個白天的時間都過去了。
傍晚的天色昏暗,日光在沉沉的烏雲下,隻有薄薄的一層淺淺的光亮。大街小巷裡各種或大或小的招牌,一圈兒霓虹燈。把烏黑的夜色點綴的五光十色,活色生香。
隻是這會兒天公不作美下了雨,那些活色生香的光色在淅淅瀝瀝的雨水裡,不複往日裡的光彩,有幾分凋零的味道。
雨幕裡看東西不真切,她站在超市門口,店門那兒還不少人在躲雨。那抹藏藍在模糊的雨幕裡昏暗不清的霓虹裡,清晰又寂寥。
木槿飛快的拆開了手裡才新買的雨傘,急匆匆撐開跑到雨裡。
傍晚這場雨剛開始并不顯山露水,甚至帶着點兒柔和的味道,但等過了那麼小十幾分鐘,就開始磅礴起來。雨滴打在傘上的聲響越發密集激烈。
她跑到年輕道士面前,他身上道袍上已經洇出了大片的暗色,微微上挑的眼睛,也因為睫毛上挂着的雨珠,隔着雨霧望着她。
“你怎麼來了?”
她說着踮起腳,把手裡的雨傘往他頭上靠。
“我——”王也從嗓子裡擠出一個音節,他從她手裡接過雨傘,免得她墊着腳難受。雨傘自然的往她頭上偏,把自己大半個身子都暴露在雨裡。
“我就是放心不下,過來看看。”
木槿沒管他嘴裡說什麼,她低頭從自己的包包裡,掏出一塊幹淨的紙巾,對他勾勾手指。
王也低頭下去,她就把紙巾攤開把順着他臉頰流淌下來的雨水擦拭幹淨。
隔着紙張,都能察覺到她指尖在肌膚上滑過的質感,修剪整齊的指甲觸碰在肌膚上是硬的,但是指甲蓋下的指尖是軟的。哪怕裹着紙巾,也是觸感鮮明,半點不容混淆。
“诶,我自己來。”王也想要抓過她手上的紙巾,結果觸碰到她的手。女孩子的手略有些涼,但是肌膚細嫩柔軟,和他是完全不一樣。
他觸電似的一下松開。
“這、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木槿搖搖頭,完全不在意,她把用過的紙巾揉成一團,丢到不遠處的垃圾桶。然後又抽出一張遞給他。
王也一直覺得女孩子的包包是很神奇的存在,他看到木槿從她的那隻包包裡,拿出過各種東西。
包括不限于紙巾鏡子護膚品,還有紅參椴蜜這種補品。好像這裡頭和哆啦A夢的口袋似的。
“有什麼放不下心的,”木槿有些好笑,“道長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說着她轉了個圈,讓他好好看個清楚。
能放下心就怪了,那個王震球的目的,他已經在内景裡都問清楚了。根本坐不住。
“嘚,找到您就好。”
他在内景裡是問不到她的事,所以問了王震球的位置,抱着碰運氣的念頭過來,幸好人找到了。
“您——”
王也正了臉色,正要說話,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口哨。
兩人回頭一看,就見到王震球撐着傘,正興緻勃勃的看着他們。
王震球本人,比圖片上的還要膚白貌美。
鏡頭畢竟還有畸變,拍出來的,和真人多少有些差别。
“你好啊。道爺。”
王也回身過來,因為下雨的關系,他不能完全的擋在她的面前。不過就算這樣,他也将她大半個都擋在了身後。
“您好啊。”王也看似随和的和王震球打招呼。
“看不出來,厲害呀。”王震球揶揄沖木槿眨眼。
“今天有勞您費心,我們先回武當了。”
王震球诶了一聲,看上去有些意外,“這才多長時間,就回去了?”
“是啊。”王也笑的和氣。
說完,他回身過去就要和木槿離開。王震球搶先一步,攔在他們前面,“對不起了。”
王震球笑吟吟的,猩紅的眼睛滑過王也,落到木槿身上,“她還不能走。”
王也笑了,笑容虛浮在臉上不達眼裡“這又是什麼道理?她去哪兒你有什麼理由攔。”
王震球笑起來,兩人目光對上,那是各不退讓的針鋒相對,“她還有事兒沒了結呢,當然不能走。”
王也握住她的手臂,“哦,是嗎,那您說說,她身上有什麼事還沒了的?”
“這可不能說。”
王震球眨着眼,他一手撐傘,另外一隻手隔空輕輕的對她指了指,“但是她不能走。”
王也面色微沉,“你這強買強賣的,可不應當啊。”
王震球聞言回眸對王也一笑,絲毫沒半點退卻的意思,“我這可不是強買強賣,不過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她可不能走。”
“再說了,人家和小槿關系可好着呢,才不會對她不利呢。”
“說起來也是奇怪,你應該是全真派的道爺吧。全真派是持戒律的,道爺是以什麼身份來管她的去留?如果說隻是朋友的話,那就真的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