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嗯了一聲,她到現在都還很虛弱。她手臂撐着身體,有些吃力往下躺,王也見狀過來,扶着她的肩背,讓她借力往前俯身。
她身體纖細又柔軟,俯身過來的時候,有淺淡的沐浴露香味。可能是體力透支,她俯身過來,長發也随着她的動作滑落下來,落到了他的手上。
微涼的發絲輕輕壓在手背上,缱绻的柔軟的,将他的手掌纏繞。
王也把她背後的枕頭放平,然後扶着她躺平。
“道長沒生氣吧?”
木槿故意表露出些許不安。
王也歎氣,眉梢眼裡都是無奈,“都到動手的那一步了,自然是有情況。要是還不出手,那不是坑自己麼?”
“就是這後遺症有點麻煩。”
王也是個很聰明敏銳的人,平日裡看着看着睡眼惺忪萬事不上心,實際細小的變化都會被察覺到。
他猜到她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當時有人拿個好大的鐵針去刺個孩子的百會穴。”她完全靠在他的肩膀上,“情況危急,實在是顧不上了。”
王也愣了下,言語溫和“救人性命,這可是大功德。”
“沒想那麼多。”木槿笑了,“後續還被哪都通請去喝茶,審問完了,被關在觀察室裡頭。”
王也皺了皺眉,低頭下來的時候,臉上帶了點輕松笑意。
“您呢現在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就别想了。”
她輕輕嗯了一聲,王也給她把被子拉好,又掖了幾下,确定蓋嚴實了,才坐回沙發上。
床上的人小會的功夫就入睡了。
王也這會兒是不敢離開了,這姑奶奶但凡他一個沒看住,就會出情況。現在是真的不敢掉以輕心了。
“睡不着……”才沒一會兒,木槿開口說話。
“您好好躺着吧,也别開口說話,多語傷氣,您這會可正氣血虛弱,可别造作了。”
不說還好,他說了之後,這姑奶奶一下子睜開一隻眼睛,“你這麼一說,我反而更興奮了。這樣吧,隻要你說的更多,那我不就是賺了?”
這又是哪門子的歪理。
王也坐在那兒,很沒有形象的撓了下肚皮,“成吧。”
“王道長你怎麼想要出家的呀,”
木槿問。
這個要說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覺得凡人俗事沒意思,他既對俗世裡追求的那些功利沒興趣,也懶得費那些心思再去應付那些人際關系,就幹脆正式出家了。
“您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起在武當的時候,有幾個道長和我說起他們出家的那些事兒。有個道長和我說,他當初是絕食了兩天,家裡才肯點頭讓他去武當。”
“我就好奇,總覺得你家裡不會那麼輕易放你出家。”
她扒拉下擋在臉上的被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我爸媽還好,”王也攤開手腳坐在那兒,“我老爹說隻要我考上清華,什麼都答應。後面拿到錄取通知書,我爹也就點頭了。”
“熬鷹似的熬了一年,可累死我了。”
他攤開手腳在沙發上,放松的幾乎成了一灘。
她翻了個身望着他,“那你父母還挺好的。”
“是啊,”王也很是贊同的點頭。
還沒等他說感想,就聽到那邊的姑奶奶說,“說實在的,感覺道長是天生的道心。”
又來了!
王也沒來由的汗毛直豎,他僵着臉緩慢扭頭過去,“姑奶奶,我到底哪兒得罪您了?”
“我的話是真心的。”
她把扒拉下去的被子又拉上來,“覺得你竟然能忍受的住清苦日子,很了不起,要是沒幾分道心是撐不下去的。”
“我誇你呢。”
王也望着她,“是嗎,那可是真是謝謝您嘞。”
她扒開被子看了他小會,輕哼一聲把被子拉過頭頂。
“姑奶奶生氣了?”
好會沒聽到她有動靜,王也小心問道。
“累了。”
王也坐在那兒放輕了動作,過了小會察覺到她氣息逐漸平穩綿長起來。這才松口氣。
這個時候她放在一旁的手機振動起來,王也拿起看到手機屏幕上‘王震球’三個字,忍不住眉頭亂跳。
他果斷的一把挂斷。
過了十多分鐘,王也臉色一變,他能感受到王震球已經踏入他的奇門局了。
王震球一路上來,就見到王也站在走廊的另一頭。
“我們談談。”
王也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的門。
“道爺這是要破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