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荼完全不知道有人正往這個小小的店鋪趕來,她坐在停放在“戰鬥人員”不遠處的小皮卡裡,再度平複了一下呼吸。
早上出發的時候多開心,現在垂頭喪氣就有多狼狽。
自從被那隻價值0.5積分的觀賞鳥背刺後,林荼就格外留心可能出現寵物的地方。方才,她從“戰鬥人員”窗隙中瞧去,赫然發現了屋内足足一堆腳盆大的狗糧碗!
誰家好人養十多二十隻狗看家護院啊!
“戰鬥人員”緊閉的大門後隐約傳來嗚咽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林荼的錯覺,她看見一個巨大的影子在窗隙中一晃而過。
林荼頭也不回,用稱得上百米沖刺的速度逃出了小院。
直到關上車門,鐵皮隔絕背後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她才平緩下心跳,有心思考慮該怎麼處理這群大狗。
喪屍犬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碾壓普通人類,況且這裡足足幾十隻,正面迎上是絕對不可能的,林荼思來想去覺得隻能智取。
但她一不了解建築結構,二對喪屍犬的具體體型、力量也沒個判斷,光是坐這裡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辦法。
話雖如此,林荼卻不是沒有辦法就望之生歎的人,她重新将主意打在了前天在公寓樓看見的男子手槍上,如果有了槍,對付這群狗便有了底氣。況且從某種角度來說,一個男人怎麼都比一群狗好對付得多。
公寓樓在偏北的兩個街區外,管家繪制的地圖上标注路段沒有路障,林荼索性開車過去瞧瞧。
她因挫敗而有些煩躁的心情,在看到公寓時立刻煙消雲散了。
“咦?”林荼将車開近。
隻見公寓樓下圍積的喪屍不知緣何消失了,公寓樓的門被破開,清晨的微光下,破損的門上挂着撕裂的□□組織和衣物,在風中搖搖晃晃。
林荼立刻取出無人機去查看情況,公寓三樓母女家大門敞開,地上牆上都有大片噴濺式血迹,一幅溫馨與恐怖夾雜共存的場景。
這個出血量,一定是有人死了,林荼确信。
但遺憾的是,她不知道死的是誰。從一樓到三樓的公寓中一個活人甚至喪屍都沒有,這讓試圖找到中年男子的林荼有些失望。
“啊!”就在這時,林荼聽見公寓樓頂一聲巨響伴随着驚呼。
她操控無人機往上飛,赫然見到天台上正呈兩極分化的趨勢。一邊是蜷縮在距離門最遠的角落裡的母女二人。二人用天台晾曬的衣服搭建了簡單的床,看來已經在這呆了不少時間。
另一邊則是在這些緻命的時間中,她們始終警惕着的對象——天台門。門雖被鎖住,但大量喪屍還在夜以繼日地撞擊,試圖突破這層障礙。
剛剛林荼聽到的聲音,來自于天台門的鎖孔。它終于不堪重負,斷掉了半截。
“寶貝,往上爬。”大概是空曠的天台傳聲效果好,樓底的林荼非常清晰地聽見母親堅定道。女人的英文有些地方口音,但對林荼這名高考滿分英文兼三年外企交流經驗的人而言,并不難聽懂。
“媽媽,我怕...”
“不要害怕,這隻是一場勇敢者的遊戲,媽媽保證會保護你,現在我們已經到勝利的關鍵時刻了,不要放棄好不好。”母親推着女兒,朝天台上蓄水池房的屋斜頂上爬。
十來歲的女孩抽噎着,拼命挪動身體抓住了屋脊。她們背後,門鎖已經快徹底斷裂了,幾隻血肉淋漓的人手從門縫鑽出來,嘶吼聲交雜。
“難怪底樓沒有喪屍,全聚集到天台去了。”林荼一邊收回無人機,一邊回憶前天在公寓樓下見到的喪屍數量,結合公寓樓體積、嘶吼的聲音判斷,天台門後約莫有三十到五十隻喪屍——
“說不定那些喪屍中還有那對中年男女。”林荼想到這,順手就戴上了摩托車頭盔,抄起撬棍,直奔公寓樓而去。
此前林荼就做過實驗,喪屍對聲音最為敏感,但當它們被聲音吸引,卻受到新的刺激時,很大概率會忽視聲音來源,追逐新出現的“獵物”。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趁大量喪屍被天台的母女吸引注意時,少量多次地吸引喪屍解決。
這無疑是個危險的決定,稍不注意林荼就會陷入被喪屍圍攻的困境中。但她仿佛感知不到危機,拿起撬棍。
在寂靜、還來得及反悔的時候,撬棍忽而重重地敲擊在樓梯鐵扶手上。
“咚咚!~”如同敲在人骨髓神經上令人魂魄顫動。
林荼感覺到有喪屍在往下跑,她左右轉了轉脖子,終于露出煩躁得以釋放的笑容——
“來吧,現在整棟樓的喪屍全都别跑,我就不信了...還找不到那把手槍!”
如此龐大的喪屍群,換普通人早就溜之大吉了。但林荼不一樣,她對找到一把槍卷積分的想法,已經到了執念的地步。
在她的邏輯中,已知三樓死了人,而母女沒死,那麼死的人一定是中年男女二人或其中一個,這意味着三樓男子房間,或是天台聚集的喪屍中,有巨大可能存在她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