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父異母?同母異父?”
曉曉一臉無奈道:“想什麼呢?我爸媽感情很好的。”
……
酷暑的烈陽遲遲不歸,眼下已經約莫7點,整個城市依然熱氣彌散。
等到曲曉曉和室友拎着行李下來的時候,向晨正在樹蔭底下等候。
他微微擡頭,側臉線條更為分明。一束夕陽透過樹枝,落在他臉上,那陷入斑駁光影裡的五官棱角更為分明。在白襯衣的映襯下,連皮膚似乎都在透着光亮。
但向晨的眉宇間卻總是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郁色,尤其一雙黑色的眼眸冷冽如刃。
妮子跟在後面,突然拉慢木琴的腳步,小聲嘀咕着,“那曉曉家難道實行的最近流行的扁平化教育,一個跟爸姓,一個跟着媽姓嘛?”
“你個大嘴巴,有完沒完啊……”
“不弄明白了,我心癢癢啊,就是那種感覺……”妮子手上比劃着,挑着眉說道:“就像拉屎拉到一半,你懂嘛。”
此刻木琴白眼翻到了天上,仿佛在說“我懂才怪。”
看到曲曉曉提着東西下樓,向晨轉過側臉朝她走去,刺眼的陽光下,就像是從光裡走出來。
向晨一手接過行李箱,另一手将同學手中的打包袋抗在肩頭,朝着校門口走去。
校門左手巷子裡停着一輛白色小車,曉曉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向晨身側,按下他手指上撺着的車鑰匙。
妮子悶哼一聲,一鼓作氣就把所有東西都一股腦門往後備箱裡一扔,拍了拍手,“寶~,成了哈,我去跆拳道館了。”
說完還沒等曉曉等人反應過來,就跟一陣風一樣跑掉了。
妥妥的女漢子人設徹底給立住了。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市區格外擁堵,為了居住環境好一些,向晨幾乎把周邊十公裡内的房子都看了個遍,最後在稍偏僻處租了個既便宜裝修也不錯的套二。
為了方便上班和接送曉曉上學,他一畢業就拿着大學期間勤工儉學存的錢分期2年買了這個車。
時光荏苒,轉眼間兄妹倆已經相依為命9年。
坐在副駕駛的曲曉曉,眼下才有了空隙,翻了翻手機,發現微信一筆轉賬未接收。
轉賬人是哥哥向晨,曲曉曉回想了一下時間線,正好是在便利店兼職曲曉曉候。
“哥!”
“怎麼了?”
曲曉曉盯着手機屏幕那2000塊錢的紅色圖标,一種莫名的情緒倒到心口,“你怎麼又給我轉錢了。”
“上個月的生活費我還沒花完呢,之前便利店每個月有幾百塊的兼職收入……”
話還沒說完,墨睫下的眼梢微揚,朝右側看了兩眼:“兼職的事情就不要做了,以後沒錢了跟哥說。”
“現在哥已經工作5年了,業餘時間也有副業收入,你就安心上課。”
“可……”
此時曲曉曉的手機鈴聲響起,剛到嗓子眼的話,硬生生又給憋了回去。
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大伯母三個字。
可她遲遲未接,隻是盯着綠色的接通圖标愣了愣,好一會兒,才慢慢劃開接通鍵。
“曉曉啊。”
電話裡的中年女人微微提了提嗓子,旁邊還有其他人在嘈雜地讨論着什麼,險些蓋住電話的聲音。
“大伯母,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隻隐約聽到稀稀疏疏的交談聲,卻聽不真切具體内容。
沉默了約莫一兩分鐘,女人說道:“前兩天你奶奶摔了一跤,鎮子上的醫生來看了,說年紀太大醫不了,昨晚斷了氣。”
曲曉曉沒有任何反應,甚至在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來。
“曉曉,你在聽嗎”?
“曉曉……”
空氣頓時凝結起來,過了好一會,曲曉曉應了一聲:“嗯,我在,大伯母。”
“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情,你聽到怎麼不說話呢”?
曲曉曉再次陷入沉默。
“你奶奶的喪事,你大伯的意思,你也是咱們曲家一份子,還是請假回來一趟吧”。
……
“喂,曉曉聽得見不”?
“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