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如今隻有從剩下的屍體中得到答案。陸行還在想這個疑問，為什麼這一具屍體會有兩個人的屍骨，這屍骨的上半部分是那個簡老師的妻子的，但這下部分屍骨的身份鑒定還在做，還沒有明确的答案。

想起了那天簡羅春跟他們說的話，陸行也覺得還有些奇怪。

秦森遞了文件給他，是關于簡羅春的妻子，王紫燕的基本信息。

“這個王紫燕的家庭情況還蠻好的。”

“父母都是幹部，自己的條件也很好。”

秦森将東西拿給了他，陸行還在看。

“人都已經去世十幾年了，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呢？”人都不在了，東西又有何用。

陸行看了這基本信息，也才知道這王紫燕是個獨生女啊，她跟簡羅春好似也隻有一個孩子。

“他們是還有個女兒，好像也是養在他們爸媽那裡的。”秦森也還多提了一句，又說這個小姑娘現在也就十六七歲，正在讀高中，不過不是在本地讀的，在北方。

“她姓王？”

陸行盯着看見了這個名字，叫王靜書，他喃喃念着，還琢磨着不對。秦森見狀也點了點頭，示意信息沒錯，那個姑娘是姓王，随母姓。

“那個簡老師不是也說過嗎？他會按時去看他的女兒的。”王家父母和王靜書都不在海洲市生活，他們是在北方城市生活，很少來過這裡，除了祭奠女兒。

“不過這也有些奇怪，這麼一看着簡羅春好似是上門女婿啊！孩子都沒跟他姓。”

“他為什麼跟他的女兒這麼疏離？”陸行還是提出了這個疑問，按着道理來說這王靜書都已經是他唯一的血緣親人了，他怎麼沒将她給留在身邊呢，一切都随着王家的主意？看來地位不是很高啊。

“可能是覺得自己不能給她更好的生活條件吧，畢竟王家的條件是更好些。”秦森倒是沒多想，這也很正常的吧，養不起就放手啊。

“嗯。”

“算了，先去吃飯吧。”

“好。”

陸行揉了揉眼睛，也是覺得有些累。

—

天氣預報顯示最近的天氣多雲占多數，太陽隻是偶爾露頭，還有些陰沉。

林特助給傅連生再說了說周前程的情況，他最近已經好了很多了，比之前是更清醒了些。他們從公司去了醫院，直奔就去了周前程的病房，他是醒了，但還是不願意多說。

趁着這會兒傅明铮的人不在，傅連生在他床邊坐了會兒，還想等着他開口。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到底如何？你肯不肯說？”

這病房内就他和周前程兩人，林特助還待在外面。

傅連生執着的還在追問，周前程這張很是病态的臉也隻是很艱難的擠出了一絲笑容，他的嘴唇沒點正常的血色，連看人的眼神也很冷漠。

等了許久，他扭頭看向了坐在一邊的人，緩緩又開口道，“傅總還真是對我很關懷啊？居然還這麼堅持不懈？”“對你的親哥哥就這麼想下狠手嗎？誰才是那個最狠心的人啊！”他是在明晃晃的嘲諷傅連生，直言傅明铮是他的親哥哥，他居然還想抓着他的把柄來拿捏他，

說起不講情義，他傅連生應該算是頭一個了。

但知道他這是在發洩情緒，傅連生也沒跟他多計較，看他這可憐樣他就不落井下石了，那樣也有失風度。不過他也笑不出來，想解釋這一切的緣故并非因為自己生起的，傅明铮才是那個主動下手的人，他在美國遭遇過意外，這跟自己的好大哥絕對脫不了幹系。

“哼，”

“堅持不懈？這你倒是說對了，我就是不會放過他。”

“所以你現在要告訴我那天晚上在遊艇裡傅明铮到底有沒有那些事？”“我知道你手上有證據，你也沒有立刻銷毀掉，别想瞞我。”傅連生根本不想跟他多浪費時間，他隻要一個明确的答案，他一直在看着他的眼睛，還略有逼迫的意味。

“周前程，你還能活到現在還要多感謝我。”

“我出錢保住了你的命，你告訴我真相，我們互相不吃虧。”傅連生再多提醒了他一句，那夜在傅明铮手下做事的人除了他都已經被打發到另外的地方去了，之後的日子過的怎麼樣怕也是不如他現在躺在病床上輕松，他應該知足了。

“你還以為是自己命大？呵呵，要不是現在我在中間擋着你也早死了，我才是你的恩人。”

“反正你現在除了躺在這醫院裡還能待着的地方就是監獄了，你自己選吧。”他已經沒了多餘的耐心，又明示傅明铮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不如選擇倒向他，這樣尚且還能保住後半輩子呢。

傅連生将話挑的很直白，順着他的意思和邏輯利用傅明铮給他加了些威脅和恐懼，這要生還是要死，決定權全在他自己的手上了。他還在等待，空隙間也感覺到病房内很安靜，耳邊響起的隻有冰冷儀器發出的聲音，滴滴滴，好似周前程的心也慌亂了許多。

“傅總，”他咽了咽喉嚨，又抿了抿嘴，緩緩開了口，“傅總，如果我真的都告訴給了你，我真的能保住我自己嗎？”他當然更擔心的是自己，無論是選擇誰當自己的老闆他都想為自己找一條活路。

周前程還是一臉的憂容，傅連生聞言擡眸，想了會兒，又肯定的點了點頭，他是有些動容，因為他剛剛說過的話，反正走哪條路都不是自己能選的，他也有些被動。

“當然。”

“我們都是上了船的人，無論是走到了哪一步誰都沒有辦法安然脫身。”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但我比他更有良心。”

“隻要肯說，我可以松手，也可以保你後半生安然富貴。”他還是和善的，還是很好講話的。

-

林特助在外等了将近一個小時，傅連生出來的時候他的臉色也不夠放松，他都瞧見了。

“你這兩天找個時間去這裡将東西拿回來。”他發給了他一個地址，是剛剛周前程給說的，他也還算老實。

“傅總，他說的話真的可信嗎？”林特助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現在身體不好，說不得腦子也不夠清楚，他說的話能真信嘛，别被騙了。

“信不信的我有判斷，你去拿就是了。”

“好。”他知道自己不該多廢話了。

林特助沒再多說，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是快十二點了，是該吃飯了，他們停在電梯前，還在等。傅連生吐了口氣，再跟他交代了些事，隻是他看着牆上挂着的醫學知識也才想起了自己是在醫院，沈遲緒就在這層樓裡工作吧，這是心外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