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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遲緒回了家，聽着奶奶說顧淮來看過她，還是吃了飯走的，很是用心，不過她也就是奇怪為什麼顧淮沒有跟她一起回來。但沈遲緒隻是心累，還是沒多解釋什麼，吃了飯後還坐在院子裡看花，一個人看了許久。

阮稚漁見她在出神本來也是不想打擾她的，但外面越來越冷了，她擔心她會受涼。

顧淮給她回了消息，解釋他還在酒店，今天隻是想回來多看看奶奶，沒多說什麼。他這也像是欲蓋彌彰，沈遲緒也真是想白他一眼，隻覺得他這是故意來蹭飯的吧，不知道存心在哪裡刷存在感呢，還真是有些讨厭。

她真想現在就扔了這個手機，裡面全是惡魔，她不想看。

阮稚漁給她拿了衣裳來，就坐在了她的身邊，“大晚上的别給它們澆這麼多的水。”她是真怕她把這些花給澆死了，但也知道她隻是想發呆。

沈遲緒心裡還很亂。

“阿緒，你有事就說嘛！”老是憋在心裡也不是個事，阮稚漁也是能猜着她多半是因為顧淮才這麼傷神的。

“哼，”

“說來也是怪，我還以為你跟顧淮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呢。”阮稚漁也說起了他，也不明白這怎麼就這麼巧，他現在也成了醫生，還跟她是同一個科室。

世界真的就隻有這麼小嗎？

“阿緒，你不會真的要選他吧？”如果最後結果真的是這樣的那她一定會驚訝的，總覺得沈遲緒不至于這麼不清楚吧，還要重蹈覆轍？

不過倒是聽着她這麼說，當事人也還很奇怪。

“你怎麼看？”

她現在已經沒了更清醒的主意，那倒不如問問旁觀者。

“哎……”

阮稚漁還是深深的歎了口氣，沒有立時給出自己的看法，要說她和顧淮吧那也都是男帥女美，郎才女貌，是看着蠻相配的，但……

“阿緒，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難道真的就不明白嗎？”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阮稚漁現在就好似成了她的戀愛軍師一般，不過沈遲緒畢竟一直都沒談過戀愛，她也是怕她看不清會被蒙騙了。

“他如果真的愛你的話，那當初就會選擇留在你的身邊，就會在高考之後很明确的跟你表白，可是他有嗎？”阮稚漁也想起了當初的事，要是站在她現在的立場上她根本就不會搭理顧淮，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

“他有嗎？”

她現在是在反問沈遲緒，而她也沒給出一個肯定的及時的回應，答案其實顯而易見了。

“好像沒有吧？”阮稚漁算是記的還很清楚，高考之後顧淮就去了北京，後來又直接去了美國，如果他真的還惦記着那這麼些年他也不會不回來看看，那不回來的原因又是什麼呢，這已經不需要再為他辯解了。

阮稚漁說的是事實，也是真相，所以沈遲緒沒有回話，她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就像釣魚一樣，他隻是一直在釣着你。”她很直接的說了兩句狠話，她希望沈遲緒要從過去的事情中走出來，不要總困在過去的回憶中，向前才是該遵守的法則，這是不變的真理。

“可是，”沈遲緒還低着頭，無神的眼睛還看着地上的東西，她好像忽然也找到了一個點來反駁，“可是每個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權利，他當初選擇去了北京，去美國，那也是他自己的權利，我其實無從插手的，不是嗎？”

“如果以感情來綁住他的話，那我不也很自私嗎？”說完她也擡起了頭來看着她，眼神裡充滿着猶豫和困惑，也還藏着一份膽怯，是這樣底氣不足的詢問連她自己都無法肯定，所以也不知道答案的标準，隻是一味的跟着了理智的邏輯去走，完全抛開了那本該是目的的歡愉和幸福，她好似不需要了。

但阮稚漁的眼神比她更堅定，也沒她這麼糊塗，更重要的是她沒想這麼多。

“哼，照你這麼說是沒有錯，每個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權利，他也不例外，阿緒，這一點你沒錯，我不反駁。”“但他現在又出現在你的眼前是什麼意思？”

“他是想挽回嗎？誰給他的臉？誰給他的機會？他又憑什麼？”阮稚漁一針見血，還是問出了這個關鍵的問題，她也很疑惑為什麼現在顧淮會回來？她不相信隻是真心。

如果真的是一心為了更好的生活和物質那他幹嘛要回來呢，美國多好啊，真是機會難得啊。

“難道說他現在出現在你眼前就是要告訴你他現在選擇跟你在一起了？所以你就不計較過去的事欣然接受跟他在一起了？”阮稚漁的情緒也有些激動，隻說這都什麼混賬邏輯啊，他怎麼那麼厚臉皮。

“阿緒，退一步說，當初你們沒有在一起是因為迫于生活的壓力那我也明白，也能理解。”“但是現在大家都工作了，都開始擔負起生活的責任了，所以他也就想同時撿回生活和愛情？”

“呵呵！”

“阿緒，這樣吃虧的是你，得利的是他，你想清楚啊！”她真是生怕她想不通這個道理，不過她也是明白，沈遲緒從小就缺愛，沈海舟失蹤，而那個時候許梅也沒管這個家，所以她在感情方面很沒有主動權，當初在讀書的時候阮稚漁就已經看出來了。

沈遲緒其實很自卑，很沒有安全感，這些她都清楚，而偏偏顧淮就是拿捏住了她這一點，所以某人那個時候也不夠清醒。這樣原生家庭出來的孩子長大後要麼極度戀愛腦要麼就是地獄級别的理智和清醒，但很可惜，沈遲緒都沒有做到平衡。

“阿緒，”她還想苦口婆心的勸一句，真是不希望她要去跳火坑。

“阿緒，如果他真的愛你，不會這麼多年對你毫無音信，這不是愛，隻是想撿便宜。”阮稚漁都已經勸到了這個份上，再說多了沈遲緒隻會覺得很煩，她也懂。

“反正我不待見他。”她已經給了自己的态度，她就是不喜歡顧淮，也懷疑他現在回來的目的，沈遲緒一直低着頭，沒多說什麼。奶奶在屋門後聽的也很清楚，也沒做聲，沒讓她們發現，聽完了自己又悄悄的回了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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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白還沒回來，沈遲緒在等他。

“阿緒，我最後再說一句，最後一句，可能會很難聽。”阮稚漁是真的擔心她，還想最後敲醒她。

“就像你媽媽一樣，可能結果不會好的。”她也是提了膽，還是拿了她媽媽許梅來做例子，這就是個活生生的前例啊，這就是奔赴自己所謂的真愛後的結果，可最後呢，一樣真的很現實，也很難看。許梅至今不受沈遲緒的待見，連那個小枝其實也就是個沒名沒分的孩子，因為她不是沈家的人，她不姓沈。

忠言難聽也逆耳，這口藥卡在喉嚨裡當然也是發苦的，怎麼也都不舒服。

阮稚漁再看了看她，沈遲緒的眼淚就滴在了地上，很大一顆，她是很傷心，這個時候的氣氛也很沉重，因為真話從來都是難聽的。

她再給她披上了衣裳，再拍了拍她的肩，示意自己隻是不希望她再受到感情方面的傷害，畢竟她這十幾年來的日子過的很苦，就是要戀愛也絕對不能選擇那個會讓她傷心的人啊，顧淮絕對不行。

阮稚漁再抱住了她，沈遲緒順勢就靠在了她身邊，還是在哭，但她一直壓着聲，隻是在忍。她對顧淮是有過真感情的，所以現在覺得很難受，這也是真的。

“阿緒，幹嘛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你前面還有一片森林啊！”

“我們家阿緒值得更好的。”

她還暖心安慰着她，隻是聽見了門口的動靜也猜着是沈舟白回來了，他放學了。

“阿緒，舟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