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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的天氣預報預示着最近的天色都不太好，沈遲緒起床的時候都感覺到了好一陣冷意。阮稚漁已經去了北京，都快元旦了，都要跨年了，這一年就這樣到頭了。

起來的時候沈遲緒往窗外多看了一眼，看見外面還起了好大的霧，倒是還沒下雪。

今天還要上班，但也要放假了。

出門的時候她看了看牆上挂着的日曆，也意識到2016年就要過去了，即将又是2017了。她又等了一年，可是沈海舟卻也依舊杳無音信，跟過去幾年一樣，沒什麼改變。

唯一不變的也還是年底的日子總是格外忙，而且傅連生現在就在醫院，剛剛才去了急診，他的頭被打破了，出了不少血，還有他的右手也受了點傷，也有些血迹。

時間已經很晚了，沈遲緒多加了會兒班，看完了最後一個病人回了辦公室就要拿東西走，可是有同事告訴了她說傅氏的那個老闆傅連生剛剛去看了急診，一手的血，頭也破了，傷的是不輕。

他多嘴跟她提了一句，也是顧及到之前就有關于傅連生與沈遲緒兩人的傳言了，他當然好奇，但現在也是好心。不管怎麼樣，見着傅老闆今天這樣他們也挺吃驚的。

聽後猶豫了一會兒，沈遲緒收拾完東西拎着包站了幾分鐘，想着還是有些擔心，出于醫者本能她還是想去親眼瞧瞧，急診科的位置也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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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16年的最後一天，也是跨年，很多人都去看煙花了，醫院這邊還安靜得很。傅連生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走廊盡頭處的長椅上，周邊也都沒什麼人，他仿佛與這裡格格不入。

沈遲緒壓着步子已經走近了來，但他還是沒有注意到，一直都在出神。他一個人沉默的坐在這裡，頭上還纏着繃帶，右手也是白膠帶，穿着一身黑，這樣顯眼的白自然也很招眼。

她放輕了腳步，一直看了他好一會兒。

“傅連生？”

簡單的三個字裡還帶着極大的驚訝與疑惑，隻是她的聲色溫柔，反而還掩蓋了這樣的意味，說出口的話平靜的如一灣冰冷湖水，也很正式。

沈遲緒是第一次這麼正經的喊着他的全名，可傅連生一直在出神，還沒立時轉頭來。她又坐在了他的身邊，上手推了推他才緩緩的轉了眼來看。

兩人這麼一對視，傅連生驚訝于她怎麼會來看自己，而沈遲緒卻驚愕于他為什麼會受傷。她掃眼來先看了看他的頭，還有手，聞着還有一股消毒水味，看來的确是傷的不輕，但傅連生再轉了眼去，看向了别處，還是沒說什麼。

沈遲緒看得出他情緒不高，也隻是安靜的陪着他坐着，沒多話。這裡沒有煙火，更沒有熱鬧，隻有無聲的靜谧，它還繼續蔓延着。

兩人都隻是沉默，傅連生之前沒來再找過她，如今再見着自己這個狼狽樣子他倒是覺得尴尬。慢慢回了神，他又張了口，“不會耽誤你工作嗎？”

這裡是醫院，他也沒别的心思。

傅連生其實也知道她還沒走，他知道醫生的工作時間，而且也清楚她會加班，隻是也真的沒有想過她會來看自己。他不想耽誤她的工作，也想表達其實不用來的，隻是沈遲緒又回着，“我已經下班了。”她本來就是要直接回去的，隻是又聽說了他的事所以才來的。

沈遲緒解釋的很清楚，語氣也輕松，傅連生聽了也隻是點頭，想着沒耽誤工作就好，他不想給她添麻煩。他本不想再說什麼，但她忽然又握住了他的手腕，再看了看他的右手，看見是纏着很厚一圈白紗布，也想起了同事說了有很多血，這傷真不輕，再重一點可能就要做手術了。

“還疼嗎？”

沈遲緒側身在問着他，傅連生隻是搖頭，示意早就不痛了。

“哼，嘴硬。”

“怎麼還不疼呢？頭都打破了。”

“你跟誰打架了？”

傷口的原因她還沒來得及去詢問處理的醫生，想着也隻是猜測。

沈遲緒再問了一句，又說他看上去很憔悴，薄唇都沒什麼血色了，好似精神不太好。她這是善意的關切，但傅連生隻是又直接抽回了自己的手說着沒事，“下班了，你該回去了。”

不想耽誤她上班工作，他現在也不想繼續耽誤她下班回家。

傅連生是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是從傅家開車出來的，現在也不想回自己的住處，傅連星可能回來了，他不希望她看見。

“不急。”

沈遲緒很快的也接過了話，隻是也很驚訝，明明他一直都是冷靜自持的，但今天怎麼會成這樣？她聽說他已經在醫院待了兩個多小時了，當然是猜着他心裡有事。

雖然她是明确的拒絕了他追求的請求，但畢竟也是認識了的朋友，她隻是覺得他可能需要幫忙。這是醫院，也算是她的地盤了，當然比他更熟悉。

沈遲緒也适當的保持了沉默，又想起剛剛來的時候還帶了個三明治，“吃點東西吧。”她将三明治遞給了他，都這麼久了，也肯定餓了。

傅連生低頭看着她伸手遞來的東西，猶豫了會兒還是接了來。

“謝謝。”

他輕聲道了謝，沈遲緒也是暗自松了口氣，起碼還有力氣吃東西，情況也不算太壞。傅連生咬着三明治也隻是出神的靠在牆邊，心緒不高，沈遲緒還帶了瓶水，又給他擰開了蓋子，就放在了他身邊。

在傅家的時候本來就沒興緻吃飯，現在又傷了點，傅連生當真也是餓了，一連咬了好幾口，但也不算是狼吞虎咽，還是有吃相的。

“天很晚了，等會兒我送你回去吧。”他一邊咬着三明治一邊回着她的話，剛剛看了看手機，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了，真的也很晚了。

隻是沈遲緒還是不禁笑出了聲來，又說道，“你現在這樣還能開車嗎？傅總，你怕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她真的當他是在說玩笑，他右手都成這樣了還怎麼開車呢，根本不行的。

“小傷，不礙事。”傅連生還強撐着，其實他也覺得很疼，不過是心裡很疼。

今天本是跨年夜，傅家裡回去的人多，但傅明铮和他妻子在吵鬧，傅父見了也很心煩。

傅連生在回家之前就已經讓人将周前程之前手裡的東西拿給了傅父，他也就是想看看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傅明铮都已經爛到這個地步了，他又會怎麼選。

誠然，現在答案顯而易見，跨年夜的團圓飯不歡而散，那邊氛圍都冷冰冰的，他不想回去。

沈遲緒這麼一回着也提醒了他，傅連生難得笑笑後又問着，“那你會開車嗎？有駕照嗎？”

“我沒有，不會開車。”

“算了，你等會兒還是讓你的助理來給你開車吧，你不用送我回去，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她說的很肯定，自己不是沒有自理能力。

沈遲緒說完再坐直了些，傅連生點了點頭，示意她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