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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夜。
電視機裡還放着春晚歡慶的節目,阮稚漁和許梅正在包餃子,沈舟白和小枝在陪着奶奶看電視。
沈遲緒雖然是坐在沙發上,眼睛也看着了電視節目上那花花綠綠的場景,但這眼神還有些放空。
她的心不在這裡。
阮稚漁時而轉頭來看她,當然也是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出神。
她手裡還包着一個餃子,但阮稚漁沒多問,還是想等着她自己清醒來。
一盤餃子也差不多快包完了,許梅又進了廚房,阮稚漁洗了手就坐去了她的身邊。
她遞給了沈遲緒一顆白兔奶糖,愣神的人低頭看了看,也笑了笑。
奶奶叫了顧淮也來家裡吃飯,現在他隻有一個人在,也是有些孤單。
但開門的時候沈遲緒都沒回頭去看。
“顧淮哥哥?”
沈舟白腳快的先去開了門,聽着外面的聲音阮稚漁也拍了拍她的肩,她也走了去看。
奶奶稍稍轉頭來瞧了瞧沈遲緒的神色,她最近總是心不在焉的,她這個老人家已經看出來了。
外面還很冷,剛剛下了一點小雪,但也隻是很薄的一層。
沈遲緒的手裡還攥着糖,沒起身。
“顧淮?”
他拎着東西走進了屋來,一擡頭最先注意到的便是沈遲緒。
奶奶熱切的招呼了他一句,他放了東西也走去了奶奶身邊。
沈遲緒忽而起身去了廚房,顧淮看着她這樣也明白是為什麼。
隻是許梅見着她進來還有點驚訝,但也沒說什麼,她要幫忙就幫忙吧。
沈舟白給顧淮端了熱茶來,擡眼來一瞧他也是覺得顧淮看着也很疲憊的樣子。
阮稚漁縮在一邊帶着小枝在玩遊戲,她也沒怎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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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連生今天傍晚才回了海洲市。
林特助在機場接人,他将公文包遞給了身邊的人,坐上了車後就想睡覺。
他有些累了。
前幾天傅連生一直都是在上海待着的,有個新項目發布會他必須得去看看,還去見了幾個老闆,都是生意,年三十也沒歇口氣。
傅連生放低了些座椅,蓋着毯子就想睡了,反正他現在就要直接回山莊去,今天是年夜飯,也不能缺席。
林特助給他放了行李箱,一坐上了副駕駛,司機還沒開車,他轉頭來看了看已經閉眼的傅連生,猶豫了半刻,但還是開了口。
“傅總,出事了。”
他這樣緊張的神色和驚慌的語氣驚醒了傅連生。
他聽了後一手就扯下了蓋在臉上的毯子,眼睛瞪大了些,他皺着眉,還不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麼。
“出什麼事了?”
傅連生以為他說的是傅家的事,但林特助嘴邊的沈醫生三個字已經快要說出了口,不過他這一低頭沒有多言的樣子傅連生見了心裡也有很不好的預感。
車内沒有開燈,但已經漸漸駛離了機場的位置。
雖然很疲累,但傅連生這刻卻已經沒了睡意,他轉頭又看向了車窗外,除了今夜的萬家燈火點亮他好似還看見了一張臉。
一張哭泣的臉。
就隐匿在這萬家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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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遲緒還站在院中看煙花,今夜不同往日,家裡多了一點人間煙火氣。
他們都在慶賀新年。
沈舟白和阮稚漁帶着小枝就在院裡放煙花,他們三倒是玩的開心。
沒多久顧淮從屋裡又走了來,也走來了她的身邊。隻是他與她之間仿佛已經隔了萬座冰山,再無法跨越。
眼前這樣驚豔的煙火轉瞬即逝,沈遲緒望着這天上的一朵朵煙花也出神。
她在看煙花,但身邊的顧淮在看她。
忽然間,傅連生打來的電話打破了這裡的沉默。
沈遲緒低頭看了看,顧淮也注意到了她的手機,傅連生這三個字他已經在很多地方看見過了。
沈遲緒沒有說話,她隻是拿着手機迅速走去了别處,他看着她的背影心裡的情緒也很莫名。
她直接走出了家門,傅連生隻告訴她他現在就在她家附近,又問她能不能出來見見他。
沈遲緒還很驚訝,也才明白他所說的新年快樂原來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