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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連生在大堂内等了二十分鐘,他其實才到北京不久,是從機場直接趕到這裡來的。
不過沈遲緒何時來的北京,是什麼航班,去的哪家醫院,住的哪家酒店,這些他都很清楚。
她下樓來找的時候他還在看郵箱文件。
發覺到了她的腳步聲,傅連生擡起了頭來看,沈遲緒還是一臉無奈的神色,其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怎麼?很驚訝嗎?”他再站起了身來,的确,他這高個頭杵在她跟前她是挺無語的。
“你真的是來北京出差的?”沈遲緒還是很在意這個問題,反正她來北京那是有正事的。
傅連生聽了轉臉一笑,有些猶豫,一會兒才回了話,“算是出差吧。”他這說的是有些勉強,反正她是不大相信。
“算了,你來北京是為什麼我也管不着。”
“所以呢?你現在找我是想說什麼?”沈遲緒沒有躲躲閃閃,傅連生的行為動機她已經很清楚了。
“其實我才到北京不久,還沒吃飯呢。”
“我找你是想請你吃飯。”傅連生也沒再繞彎子,他就是想見她,比起回家去讓傅父說教他更願意來找她。
“怎麼樣?沈醫生賞臉嗎?”傅連生直接發出了這個請求,兩隻眼睛還一直瞧着她,沈遲緒的手還揣在兜裡,她戴着白色圍巾,頭發隻是随意捆着的。
“其實……”她其實想說她不怎麼餓的,但又聽着他是才到北京不久也不好給他潑個冷水。
“随便吃點吧,其實我胃口也不大。”沈遲緒就這樣簡單敷衍了他,但傅連生沒感覺到,聽着她是願意隻顧高興。
“好。”
“走吧。”他站在她身邊,說完也讓了路,他的車就停在外面。
是他朋友的車。
地方還是他選的,沈遲緒對北京根本就不熟,現在連路标都分不清楚。
傅連生選的是一家私人菜,這裡很明顯的是國風風格,一走進來古琴曲還繞在耳邊,氛圍很典雅。
包間挺大,但隻有他們兩人,沈遲緒還覺得有些冷清。
“沈醫生有什麼忌口的嗎?”傅連生拿着菜單在點菜。
沈遲緒轉頭來看,反應了來,又搖了搖頭,示意沒有,她不怎麼挑食。
他點了幾樣菜,服務員上了茶也退了出去。
沈遲緒剛剛一直在觀察這家餐廳的風格,是覺得很有古典韻味,十分雅緻,很有格調。
傅連生給她倒了茶也坐了回去。
“奇怪啊,我怎麼感覺傅總你對這裡很熟悉啊?”沈遲緒見了還有些疑惑,她之前明明還記得他是在美國待了很多年,但剛剛見他做事絲毫沒有生分感,很是大方,也很是順手,不像完全陌生。
“傅總你不是在美國待了很久嗎?”她也隻是随口一問,忽然覺得不合适,也還是收住了嘴。
傅連生喝了口綠茶,不過他也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外公是北京人,小的時候也來過北京幾次。”他很耐心的在解釋,他不是對北京完全陌生的。
“哦。”沈遲緒明白似的點頭,原來是這樣。
她倒是這些年一直都待在南方,很少來過北方,隻是覺得這裡南北風俗很不相同,很有趣。
北京人說話也很爽快。
“沈醫生之前沒有來過北京?”傅連生像是在主動的跟她拉近距離,他也發覺沈遲緒其實不是個很熱絡的性子,是個美人,但是個話少淡漠的神仙美人。
“沒有。”她笑着再搖了搖頭,她前二十四年的生活一直都在南方活動。
“可能我是不大習慣這裡的氣候,所以之前不想來吧。”
“高考選志願的時候也沒有選擇來北京。”
沈遲緒再說起了之前的事,但隻要一想到之前她的回憶裡就總是繞不開顧淮。他當初倒是來了北京讀書,不過可能也沒待多久。
傅連生一直在認真傾聽,他想起了之前看過的關于她的資料,沈遲緒當年的高考分數是全省的前十五名,其實要是來北京最好的學校讀書也不是沒有這個能力,當然,他也明白她為什麼做了留下的決定。
“若是當初沈醫生選擇來北京最好的大學讀書,說不得還有機緣能做我外公的學生呢。”
傅連生再随口談起了這個,但沈遲緒沒有完全聽明白,她轉頭來看了看,示意他可以再說明白點。
傅連生接了她的示意,趕緊又解釋道,“哦,我外公是清華大學的教授,他也是學醫的。”
他跟她再解釋了一番,沈遲緒也有些驚訝,這個她真的沒有想到,這緣分是有些曲折啊。
“他現在還在教書嗎?”她再想了想他的年紀,應該很大了吧?她的奶奶之前也是海洲師範大學的教授,但現在也已經退休了。
“呃,算是半退休了吧,但還是會去參加一些座談會什麼的。”傅連生也還在回憶,其實他也很久都沒見着外公了,最近都很忙。
“有機會的話我介紹你們認識,我外公應該會很喜歡你的。”他也還是嘴甜,但沈遲緒隻是輕點了點頭,她可沒這樣想。
“其實我家裡還有一位堂姐,她現在的專業領域也跟醫學有些關系。”
“我相信你們都會有一個共同話題。”
傅連生也是随便閑扯,其實他們家裡學醫的人還是不少。他還有位堂弟,現在也在清華讀書,雖然不是學醫的。
“那傅總你呢?你為什麼沒有學醫?”沈遲緒忽然還很好奇這個,傅連生輕咳了兩聲,笑了笑,很正經的繼續解釋着,“其實我對醫學沒有任何興趣,我可能更喜歡做策劃。”
他更偏向藝術領域,之前在美國學金融經濟不過也是為了将來接管家裡的事業。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