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說過了,姐姐的性命比我自己的都重要,我怎會想過傷害姐姐?”
“是嗎?”
“當然。”
“……可是如今,我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你些什麼了……”
嘴角的笑意凝固,宮琰辰宛如被一把刀子狠狠貫穿了心髒,痛到難以自恃。
“姐姐為什麼不信任我?我從未做過任何傷害姐姐的事情,難道姐姐真的不能原諒我了嗎?”
“原諒?如何原諒?宮琰辰,你或許沒有傷害過我,但你與我的相處,是建立在謊言的基礎上的,更可怕的是,你這人視人命如草介,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從不考慮究竟要犧牲掉多少無辜的性命,這樣的你,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要害怕我。”宮琰辰上前一步,禁锢住桑落的雙臂,用微微顫抖的語氣祈求道:“任何人都可以怕我,離開我,我無所謂,但是唯獨姐姐不可以。”
你是我心中獨一無二的光啊,我的光,怎可害怕畏懼我呢?
若世間再無光芒,若未來隻剩下黑暗,那這世間,便再無存在的意義了。
“宮琰辰,你到底什麼時候放我走?”桑落撇過頭去,她發現自己無法坦然的面對宮琰辰那種卑微到極緻的目光。
即便是走到了這一步,即便是兩個人再無可能回到毫無嫌隙的時候,可心中依然放不下的,便是那段最為難熬的時光裡,時時刻刻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
“放你走?”宮琰辰收緊雙臂,他難以置信地看着桑落,仿佛聽到了什麼玩笑話,“我何時說過會放你走的?”
“事已至此,我還有留在皇宮的必要嗎?”桑落苦笑一聲,後退一步,想要躲開宮琰辰的禁锢,“放手吧,如今你我二人如同魚與飛鳥,既無交際,以後也再無瓜葛,何苦相互厭倦的待在一處呢?”
“姐姐便是這麼想我的嗎?我做了這麼多,難道姐姐還看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什麼心意?”
“呲!哈哈……我什麼心意?桑落,你現在就給我聽好了,我喜歡你,不是如姐弟般的那種喜歡,而是愛慕,心悅,甚至是想要共度一生的那種喜歡,我保證我不是開玩笑,更不是一時興起,我喜歡你是深思熟慮,是蓄謀已久,是由某一個瞬間的心動,然後才在心底日久生情,這些,你最好都給我聽進去,牢牢的記住,我不希望今後從你的口中聽到任何質疑我愛意的言語,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對待,看着我!我已經長大了!”
桑落大腦仿佛宕機了一般。
她呆呆的站在那裡,用盡所有的腦細胞去消化剛剛宮琰辰說出口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字眼她都理解明白,可是拼湊在一起,又仿佛颠覆了她以往的認知,叫人忍不住産生質疑。
“你說……你喜歡我?”
“是。”
“你想要和我共度餘生?”
“不錯,不僅如此,我還要立你為後,讓你做我的正妻。”
“不是,憑什麼呀?”桑落總算是有了些許思考的能力,她拔高音量,忍不住提出了抗議,“你說娶我就娶我?我為什麼要嫁給一個随時随地都能算計人的性命,滿口謊言,以後還有一群小老婆的狗男人啊?”
“桑落,你不願意嫁給我?難道你心裡一點都沒有我嗎?”
“……沒有,從始至終,我都把你看做是自己的弟弟,從未當成男人看待。”桑落遲疑了一瞬,纖長的眼睫因為心虛而微微顫抖。
“我不信,我要你證明給我看!”
“這種事情要怎麼證……唔……”
陌生的溫熱觸感取代了唇齒間微涼的氣息,将還未說出的口的話語封印在那方寸之地,桑落怎麼也沒想到,宮琰辰居然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一時間,居然都忘記了要推開那個膽大妄為的臭崽子。
“怎麼樣?就是這樣證明,我不信你心裡一點兒都沒有我。”
“唔……”
夜幕降臨,遲來的晚風帶走一室的燥熱,清涼的夏夜偶有幾聲酣暢的蟬鳴,萌動的情愫化作了點點的星光,宛如江邊的燭火流螢。
這一世,似乎還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