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啊?到底是誰傳言說陛下将選秀視為兒戲了?
簡直是荒謬!
以往的選秀隻重視容貌出身的選拔,根本不重視内涵,這般選出來的女子固然姿容出衆,可難免有以色侍君之嫌,再看看老朽教出來的弟子,豈是那種隻重視外在的膚淺之輩,這種睿智的君王,才能堪當大任。
不一會兒,老太傅手裡拿着一道三角函數幾何題,陷入了沉思……
“陛下說,這便是選拔秀女的考題?”老太傅手抖,但還是用僅剩的理智維持着微笑。
興許,是搞錯了吧?
定是那禮部的玩忽職守,居然連翰林院考題和秀女試卷都能搞錯,真的是,太不像話了!
“确如太傅所見,這是孤親自書寫的考題,為得就是選拔出最為優異的秀女納入後宮,為我雲起誕下最為優秀的繼承人。”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你故意把題出成這樣,這是打從一開始就準備孤獨終老了嗎?
“哼!我就知道,陛下根本就無意選秀,敢情先前說得都是哄老臣開心呐?”
“太傅此言差矣,太傅教誨,孤深以為然,思量了數日,方覺前些年過于任性,居然将祖宗基業和江山社稷視為兒戲,痛定思痛,決心為我雲起挑選最為優秀的國母,難道孤這般思慮,依舊不妥嗎?”
“倒也不是說不妥……”但就是,對不起那些千裡迢迢,背井離鄉來到京都,懷揣貴妃夢的世家女們而已。
“孤出這道題也是深思熟慮的,最近孤對于幾何函數題頗有興趣,想借此機會,尋覓到一位性情相投的妻子,畢竟是與孤相伴一生的伴侶,孤做此想,是否合常理。”
老太傅咂吧了兩下嘴,被堵的啞口無言。
話都被眼前這人說絕了,自己還有什麼可反駁的。
“太傅可還有教誨?”
“老臣不敢。”
“那您……”沒事了還不走,是準備在宮裡住一宿?
“來前家中不曾準備午膳,鬥膽求陛下留臣在宮中用膳吧。”
…………
這場驚世駭俗的選秀持續了足有五日之久,在廚藝和才智選拔之後,禮部又在某人的授意下,進行了跳高跳遠,藝術體操,遊泳舉重等諸多項目,因為水平相近,一直無法選拔出優異的勝出者,最後甚至還加試了一項煙花制作。
張立摸了摸後腦勺,看着灰頭土臉被禮部打包送回各家的秀女們,不解地詢問道:“陛下既然想找一位擅長廚藝,會解題,還會各種稀奇古怪才藝的女子,為何不直接下旨将桑姑娘接回來呢?”
“你以為孤不想嗎?”宮琰辰在觀景台,注視着成列的馬車緩緩駛去,記憶中殘留的畫面如割心般折磨着他,“孤做夢都想和桑落在一起,可是……”
他用錯了方法,在對待桑落這件事上,從一開始就錯的離譜。
他不怪桑落走的決絕,若是換作他,亦是無法原諒欺騙利用自己之人,那又何必強求桑落能夠原諒他呢?
隻是兩年的時間已是太久,在無數個難以入眠的夜晚,宮琰辰總是悔恨自己的狂妄和自私,對待心愛之人,當付之于誠心,悉心呵護,真誠相待,他明白了,隻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這時,有一名小太監過來彙報,說譚林大人那邊,剛派人送來了一批新的貨物,是否照例入庫。
宮琰辰默了幾息,“此次送來的貨相較往日晚了一些,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據譚大人和秦大人傳來的消息,桑姑娘似乎遇到了同行惡意的針對,不過桑姑娘聰慧機智,已經将事情解決了。”
“是嗎?”宮琰辰面色平靜,心中卻燃燒着極緻的怒火。
自己視若珍寶之人,在外面居然被不長眼的人合夥欺負,到底是誰給他們的膽子?
“孤記得,錫南水利已于上個月完工,可有此事?”
“回陛下,确有此事。”
“水利工程乃國之大計,與百姓民生息息相關,不如借此機會,去錫南府一帶視察一下,也好叫孤安心一些。”
“是,陛下,不知随從人員……”
“隻帶些暗衛即可,一切行動低調從簡,無需聲張,最好,近日便可出發。”
“是,奴即刻便去安排。”張立帶人退下,隻留宮琰辰一人站在原地,眼底似乎彌漫着化不開的思念。
兩年了,終于有機會再次見面。
隻是這次,姐姐,你是否願意再給孤一次靠近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