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微抿唇,眼下京城歲月靜好,然而外頭受雪患的百姓苦不堪言:“那個蓮花燈。”蓮花寓意平安吉祥,那便不求财神隻求平安。
“蓮花燈我要了。”雲微話剛出口一道男聲響起。
“哼。”
蓮花燈寓意本就好,因而格外暢銷,如今這鋪子上也就隻有一盞。
那男子抱着手,身後還跟了五六個下人,趾高氣揚:“那個蓮花燈本公子要了。”
“這。”商販猶豫片刻,但還是開口:“對不住了,這位公子,這花燈這位小公子先要了。”
“誰?”那男子看向商販指的方向,目光落在雲微臉上愣了愣,随即意味不明的笑道:“還真是個小公子。”
雲微蹙蹙眉:“無妨,這位公子喜歡就讓給你好了。”
“本公子可沒有奪人所好的習慣。”那男子目光将雲微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看樣子應該是個外地人。衣服料子雖好,但也不是自己動不得的人“不過……”伸手摘下蓮花燈在手裡晃來晃去“本公子突然想喝酒了,這位小公子若今晚上陪我喝上幾杯,這花燈送你如何?”
“這個兔子花燈也很好。”雲微拿在手裡,示意宋南給錢,“走吧。”
“有趣,有趣。”男子将花燈往地上一扔,裡面的燈油灑開,不消片刻蓮花燈便化作了灰燼。
“你?”商販氣急,“賠錢。”
“賠錢。”男子臉色等時難看起來,“老子燒你一個花燈是給你臉,給我把他攤子砸了。”
“是!”幾個仆人袖子一挽,開始砸商販的攤子。
聽到身後的動靜,雲微大驚:“這人好大的膽子。”
“此人是辰親王的幼子李弋淵,仗着受寵,目中無人,這商販恐怕也是外來的不認識他。”玄十一開口。
此時那攤子周圍已經空出一大塊地,商販被人砸了攤子,氣得就要上前理論,被仆人一腳踹翻在地哭嚎,“來人啊!快報官。”然而沒有人敢站出來,畢竟李弋淵京城好多人都認識,惹不起。
雲微心提起,辰親王自己得罪不起,可眼睜睜看着有人遭難也實在于心不忍。喚來宋北:“去找巡邏的禁衛。”來京城之前,雲微就從高長止那裡知道京城也有不怕這些權貴的人。
“公子不用了。”玄十一看了一眼找死的李弋淵,“來了。”
就見不遠處茶樓上,一個穿大紅織金飛魚服的青年橫刀而立。下一秒砸攤子的仆從就倒在地上痛呼哀哉。
李弋淵吓了一大跳,待看到穿透手下人小腿肚子的筷子,頓時臉色青白,冷汗也跟着掉下來:“誰!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既然辰親王府關不了禁閉那就去诏獄。”
“是你!段潤”李弋淵指着段潤,“本公子還沒有找你算賬,是你向皇叔叔告狀,我要殺了你。”
“呵……”段潤冷笑,手擡起微微一屈,就有兩個同樣穿飛魚服的青年飛身到李弋淵跟前。
這下李弋淵才怕了,段潤是誰?皇帝身邊咬人最狠的狗:“你敢,我爹是王爺,我是未來的郡王,你敢!”
“帶走。”
“段潤!唔啊!”大抵是吵到段潤,他抄起一個茶杯砸過去,饒是隔了好長的距離,李弋淵也是被砸掉了幾顆門牙,鮮血頃刻間染紅他胸前的衣襟。
“我的攤子啊!”李弋淵連帶他的仆從被帶走,商販看着自己狼藉的攤子大哭起來。
街道上再次恢複了熱鬧,好像剛才的事猶如一場戲,看過了便散了。
“剛才那人是誰?”雲微被吓得不輕,别人不敢動的他直接就撂倒了,雖猜到了一二,心裡還是忍不住替他擔憂起來。
段潤不知何時已經離開,玄十一收回視線:“段潤,龍鱗衛指揮使,公子切莫小心他,此人就是個瘋狗。”
雲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到那商販身上,玄十一又道:“若他識相,趁着這個時候趕緊離開京城,也算是保命。”
恰好這個時候附近的攤子也過去幫忙,不知給那倒黴遇上李弋淵的商販說了什麼。他收拾了東西,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公子走吧。”玄十一道。
雲微點點頭。
有了這一遭,雲微頓時沒了繼續逛下去的想法,便跟着玄十一往靖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