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雲微心道自己又不傻,這人當着這别院人來人往的地方都敢占自己便宜,去了外面豈不是被骨頭吃得都不剩?
李霁還欲說什麼,院子外頭又來了人,是皇帝跟前伺候的小太監,他捧着拂塵和善道:“雲微雲公子可在?”
宋北隐下擔憂,恭敬道:“我家公子在,不知公公有何吩咐?”
“不敢,不敢。”太監嘴巴上雖是客氣,可實際上是不偏不倚地受了宋北的禮,“是陛下召見,若是無事就即刻動身吧!”
“是。”
屋裡,雲微走了兩步,回頭看着還似一尊大佛一般坐在那裡的李霁:“王爺,你該走了。”
李霁好整以暇的支着下巴:“不走。”
“公子,陛下召見。”宋北敲了敲門。
雲微生怕被人發現李霁在這裡,本來那宮女就是一個潛在的危險,若是再被皇帝的人看見豈不是更危險:“王爺,若你實在不走,可否到屏風後面躲一躲?”
“唔,也不是不可以走,雲微答應一如以往那樣喚我如何?”李霁道。
聞言雲微額頭青筋一跳,再聽外面太監的催促聲,雲微正欲說什麼,李霁就翻身出了窗,隻留下一句:“一會見。”
人走了,雲微狂跳的心終于歸于平緩。
去皇帝住處時,又遇到同樣去拜見皇帝的江淮州,卓雲帆,陳謙和郭适,看到雲微他們一喜:“雲小兄弟。”
“雲微。”
帶路的太監在前,四人跟在後面小聲道:“今早上我就聽到喜鵲叫,沒想到是面見陛下這等光宗耀祖之事。”
“面見陛下,我好擔心,也不知陛下會問什麼話?”陳謙一手捂着胸口,一副激動不已的模樣。
“陳兄放寬心,陛下仁善,大抵也是考究些我們學問。”江淮州道。
陳謙聽後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随着越接近皇帝住處,守衛也越發森嚴。江淮州看了一眼沉迷不語的雲微,開口:“可是擔心?”
雲微露出笑意:“有一點。”
江淮州沉默了一瞬,其實他也不過一介白身,若皇帝要做什麼他也無力阻攔。思及此,江淮州隻能故作輕松安慰道:“陛下此番召見,想來隻要我們不犯忌諱定會無事。”
“嗯。”
約莫又走了一盞茶時間,終于到了皇帝住處。
“幾位公子,請。”
隻不過幾人進去後才發現皇帝這裡甚是熱鬧,幾個姿容姝麗的女子,看樣子應該是皇帝嫔妃,還有安王梁王以及李霁都在。
看到李霁,雲微一下子想到之前他留下的那一句話,原來一會見這麼快,緊張的心也莫名的松了松。
“陛下,人帶來了。”太監上前道。
上首,皇帝正和一名白發老者對弈,聽到太監的話,皇帝視線往幾人身上落了幾息:“倒都是年輕孩子。”說罷又落下一子,“都起身吧。”
“是,多謝陛下。”雲微幾人起身,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好,生怕惹了誰不快。
“誰是雲微?”皇帝突然又說了句。
此話一出,李霁眸光一閃。
江淮州也跟着緊張起來,不放心的看了雲微幾眼。
“雲微拜見陛下。”雲微上前行了一禮。
皇帝帶着笑,隻是身處高位,雖刻意收斂了氣勢但雲微仍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落在身上:“聽說你是院長的孫兒,不如過來看看院長是如何走棋的。”
雲靜知心知皇帝是為了增進雲微和自己的感情,心裡觸動又怕這孩子跟他父親似的倔脾氣,而得罪了皇帝:“陛下,今日天氣不錯,讓孩子們出去玩玩也好。”
皇帝聞言也不惱,擡頭看了一眼窗外,晴空萬裡無雲,不時還有飛鳥劃過,道:“天氣的确不錯,不過看一盤棋再出去玩也不遲,雲微覺得了?”
“能觀陛下和院長對弈,是草民之幸。”說罷,就往太監準備好的小凳走去。
皇帝和雲靜知的棋局已然是争鋒相對之勢,稍有不慎就潰敗不成軍。雲微認真看了好一會,又見兩人棋子落處,局勢呈膠着之勢。可惜兩人有來有往,誰也沒占到誰的便宜。一時也陷入局中,直到雲靜知一句,陛下赢了才猛然驚醒過來。
“不過險勝而已,朕在這一局中折損太多。”皇帝将剩下的棋子丢進棋簍,拍拍手,“罷了,你們都不必在朕這候着,聽說老三和老四在後面設了不少遊戲,去吧。”
“是。”皇帝發話,殿中的人沒一會的散了個幹淨。
雲靜知上了年紀,也沒有興趣跟年輕人一般玩那些遊戲,在下人的摻扶下慢慢起身往外走,雲微則走在他後面沉默不語。
走出殿外,江淮州幾人站在樹蔭下。雲靜知混濁的眸子裡不知在想什麼:“孩子,你朋友在那裡等你,去吧。”
“那雲院長?”雲靜知陪皇帝下了好一會棋,起身時腿腳不利索,若不是雲微眼疾手快怕是會摔倒在地上。
“有老周在,去吧。”雲靜知擺擺手,老周連忙朝雲微點點頭,表示他會照顧好雲靜知。
目送雲靜知走遠,樹下江淮州朝雲微揮揮手:“雲微。”
雲微走過去:“怎麼了?”
江淮州道:“剛才我們說不若也去後面圍場玩玩,雲微去嗎?”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