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應了交往,再一直遮遮掩掩的也不尊重印常赫。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即便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清楚認識的過程,也不該一直傷害印常赫心意的。
印常赫看似很平靜:“我相信你。”
傅維諾觀察了一會兒他的神情,似乎也看不出其他情緒了,連先前那點失望都收斂了回去。
他心中還有些憂慮,不懂印常赫是假裝的還是真不在意了。
印常赫擡手,伸出一隻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傅維諾眉心,看他鎖緊的眉頭聲音松了些:“别多想,我不在意這件事,我們之間時間還長呢。”
傅維諾眨了眨眼睛,心裡有些熱熱的,坐不住,蹭的一下站起來往廚房走,說:“家裡還有水果,我切些出來。”
快速擺了個果盤推給印常赫,看他插起塊蘋果準備吃,傅維諾想着再看一眼模型擺放位置有沒有風險,便往那邊去收拾模型附近的小擺件。
因為長期居住在辦公所,爸爸留在家裡的遺物不多。媽媽妹妹和他手裡也就一些小物件,像模型這般大的也許就是媽媽卧室裡那張床了。
模型擺在家中,留下父親的痕迹,家裡似乎也多了些溫馨的感覺。
傅維諾觸手撫摸防護罩,眼中有些懷念。
印常赫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看着他的目光中也閃過幾縷思索。
“按理說,你們家的待遇應該不止如此。”
傅維諾從回憶中脫身,扭頭看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解釋到:“我們家之前的撫恤金一部分捐獻給了研究中心、一部分捐獻給了西部援助、剩下一小部分用作了我和妹妹從小到大的學費。”
“不止撫恤金吧?”按照律法和研究員合同規定,傅維諾一家應得的東西遠不止撫恤金才對,還有其餘财産和工作機會。
傅維諾搖了搖頭:“我們拒絕了其他補償,選擇把父親的骨灰帶回了家。”
所以他可以每年到了時間就去祭拜父親,而不至于隻能去研究中心或者博物館遠遠看一眼父親的名字。
作為研究員和無國界醫生的孩子,傅維諾的生活本不該如此平庸的。即便後來隻有母親獨自培養兩個孩子,他的生活也沒有那麼拮據,直到母親也出了意外。
印常赫第一次感受到心疼也是一種不亞于被變異生物劃破血肉的痛感。
傅維諾說起往事除了些遺憾,已經沒那麼多難過了。他察覺到印常赫對他的情緒,笑着拉住他放在側身的手,低着頭反過來安慰他:“好了,我很為我爸媽自豪,也不覺得我做過的任何抉擇是錯誤的。不說這些了,星縱送我的禮物我還沒拆呢,和我一起吧。”
那個快遞箱在回家時傅維諾就看見了,将它推到了玄關角落,因為體積小,傅雲潇回來時也沒察覺。
包裝沒有圖畫文字,但看這形狀大小傅維諾已經隐隐約約有預感了。
“不會是鞋子吧。”他接過印常赫遞來的剪刀。
“可能是。”印星縱确實挺喜歡收藏一些耳機鞋子籃球,尤其是限量款或者聯名款的。
傅維諾盤腿坐在地上,工整的将外面的盒子拆開,露出了裡面精美的包裝盒,果然是一雙限量款名牌休閑鞋。
“挺漂亮的。”和專門定制的不一樣,這種限量名牌鞋傅維諾更偏向于收藏起來,可能一年也穿不了兩次。
在鞋底看見了獨有的印字,傅維諾更确定了這就是之前朋友圈裡設計師抓狂搶不到的那款全球限量300雙的鞋。
印常赫對這些事情并不熱衷,隻是看着外形确實好看,點了點頭。
傅維諾也沒試穿,準備一會兒把它擺上當個裝飾品。他的鞋子已經很多了,各種款式每天一雙一個月下來都不帶重複的。
想起自己日漸擁擠的卧室,傅維諾歎了口氣。
“後天我有拍攝工作,要進行到晚上九點多,你有時間來接我嗎?”
“當然。”印常赫拉他起身,傅維諾站起來之後也沒松開手,順着力道抱了他一下。
“你這次休假還有多久結束?”他問。
印常赫:“在下一個指令還沒下發之前,我的假期都不會結束。”
之前不是還說一個月嗎?算算時間也快到了,怎麼又有變化。
傅維諾擡頭,擔心:“是有什麼變故嗎?”
他可沒忘了印常赫那道傷口和之前信息素出問題這些事情。
印常赫安撫他:“不是,是我在北部的任期滿了,上面要根據情況調任我去其他駐紮區。”
“還是邊境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也許吧。”
軍事方面涉及到的隐私性很大,傅維諾适可而止。
眼見着時間不早了,印常赫說自己還有事,便準備離開。傅維諾送他到門口,等他不見了才發現樓上傅雲潇捧着臉看着他倆愣神。
傅維諾心裡一緊,問:“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傅雲潇抖了一下低頭對上他視線,說到:“吓我一跳,我就是在發呆而已!那個哥怎麼走這麼早,不留下來吃飯嗎?”
“他有事,晚上想吃什麼?”
“我來做我來做!我新學了……”
妹妹叽叽喳喳的在耳邊說話,讓安靜的房子充滿生機,傅維諾愛聽不愛說,但從不讓傅雲潇的話落在地上。
明暗交替,天穹翻轉好幾個來回,傅維諾上秤查了查體重,又讓傅雲潇給他拍了幾張照片看減脂效果,确定恢複到之前的模樣才安下心來,按時到了工作室。
拍平面仿佛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再一次見到施晴,她第一時間給了傅維諾一個熱情的擁抱。
“你更加漂亮了小諾!”
“好久不見。”傅維諾拍了拍施晴的背。
施晴拉着傅維諾整個轉了一圈,眼神越看越亮,驚歎:“你是去高考了不是去整容了吧,精氣神怎麼越來越好了!這小臉嫩得跟雙皮奶似的。”
她伸出手揉了揉傅維諾的臉蛋,像打了雞血般:“我感覺我又有化妝幹勁了!”
傅維諾迅速被她推到椅子上,桌上鋪滿化妝工具,施晴沒用公用的東西,而是打開了自己帶的化妝品:“好久沒和你合作了,好懷念你這張不用打粉底的臉啊。”
“你太誇張了。”傅維諾忍不住笑,頭發被夾住,臉被托起。
“噓,隻有化妝師才能懂我的快樂。”
妝發做了許久,期間服裝設計師也來化妝間轉了一圈,過了會兒幹脆把衣服全都推到了化妝間裡,反正這裡也有換衣服的地方。
這次的主題早就給傅維諾通知過了,他做了詳細的工作,現在設計師又和他溝通了一會兒,二人有很長合作經曆,磨合很快。
這次要拍攝十幾套衣服,其中好幾套衣服妝造是一緻的不需要修改,節省了很多時間。
他早上九點來上班的,除去中午休息了半個小時,一直工作到晚上九點才結束。
施晴和他一起下班的,二人肩并肩往外走,施晴正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傅維諾下了樓就在找印常赫的身影,看見台階下那個挺立的背影時,他婉拒了施晴的邀請:“不了,有人來接我,下次我們再一起吃吧。”
看傅維諾壓抑不住的笑容,施晴立刻發覺了什麼:“有人接,哦~”
傅維諾被起哄有些不好意思,對她揮了揮手,輕巧幾步躍下樓梯,拉住聽見聲音轉身的印常赫。
印常赫也順勢牽住傅維諾的手,朝他微微一笑。
“累嗎?”傅維諾看着臉有些紅。
“還行,很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的工作過了。”拍平面對于傅維諾而已确實是個不太困難的工作,即使拍了一天他也沒覺得多累。
“吃過飯了嗎?”
“還沒呢。”為了作證他沒撒謊,傅維諾的肚子還咕咕叫了一聲。
印常赫輕笑一聲:“那願意賞臉和我吃個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