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長者沒錯過他驚訝的目光,宋奶奶端了茶過來,解釋道:“年輕時走南闖北落下了不少傷,現在年紀大了,他也走不動了。”
陳教授哼笑道:“不過還好年輕時都看過了,老了坐着也不覺得遺憾。”
傅維諾被他們豁達的心态感染,笑了出來。
陳教授很快把話題轉移到他的身上:“小諾也考上了延席?念的什麼專業啊?”
“我學的考古。”
宋奶奶眉毛輕揚,有些感歎:“豁,這可不是一門輕松的專業啊。”
“這麼想來,我也記得博瀚說過你對考古很感興趣。”陳教授回憶過去,“他還問過我有沒有什麼兒童考古啟蒙的書。”
傅維諾一愣,也從記憶角落裡搜出來了一段記憶:“對,那段時間爸爸給我買了很多繪本和故事書,我也是通過這些了解了很多考古知識。”
陳教授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考古這條路不好走,風險很大,你要考慮清楚。”陳教授說。
傅維諾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但他早就堅定決心了,輕易不會改變。
“我不畏懼艱難,我隻害怕沒有堅定自己的想法。爸爸媽媽都很支持我,我相信我能克服一切困難。”
他知道考古會與各種危險的遺迹、潛藏的變異體、沉重的挖掘為伴,但能一點點發現曆史的痕迹,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樂趣。
“你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這段時間,應該經曆了不少事情吧。”
宋奶奶也說:“看見你好好的就好,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前進,不要一直緊緊抓着過去的沉痛。”
他們話中有話,傅維諾頓了一小會兒,沒有提出意見,乖巧的點頭答應。
兩位老者家中是有保姆的,所以不需要自己動手做飯。傅維諾陪着陳教授下了會兒棋,又跟着宋奶奶聊了會兒天,很快就到了飯點。
他這次主要就是拜訪二人而已,所以沒有說其他的事情。飯桌上二人想起了媽媽的病情,關切的詢問了片刻。
“媽媽現在在國外進行階段性治療,效果很好,再過兩周就可以回國内了。醫生說這樣下去明年蘇醒的概率很大。”
傅維諾說起這事時也壓不住笑,這消息是他才到手不久的,已經和家裡人都說了個遍了,大家都很激動。
宋奶奶二人也不例外,同時恭喜他:“也是苦盡甘來了,她是個好孩子,不該一直陷于沉睡中。”
“雖然我已經退休了,但也不是完全脫離了教育界。考古方面我不是專業人士,不過制造考古不分家,如果有想學習的地方,你大可以來找我。你爸爸是我最驕傲的學生,作為他的孩子,我也同樣相信你。”
臨走前,陳教授對他說了這樣一番話,他們二人送他到門口,一站一坐,就像一對看着孫子遠去的老人。
身處異鄉卻能感受到長輩的關愛,更别說這是爸爸視作父親一般的存在。傅維諾鼻尖有些酸澀,揚起一個晚輩式乖巧的笑容,和二人告别離去。
“我下次再來看你們。”
回學校路上,看着大家成雙成對出現,傅維諾突然覺得有些孤獨。
他打開手機,下意識點開和印常赫的聊天框想給他發信息。但一看見這個時間,想到對面那人應該還在工作,又默默打消了念頭。
說想他了印常赫肯定會擔心,但他工作繁忙,自己不想成為拖累他的人。
帶着有些沮喪的心情回到學校,一路魂不守舍的往宿舍走。他無暇去探析身邊的情況,隻感覺下課點人多得離譜,讓他步伐也慢了許多。
人群中有人與他擦肩而過,有人會不小心撞到他,有人會在差點相撞時低聲說句抱歉。
但還沒人能大膽到直接牽他手!
傅維諾一把甩開,蹙眉不耐煩的看過去,卻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他被傅維諾甩開還有些意外,眉目微怔,似乎第一次看見他不耐煩的模樣。
“你怎麼在這裡!”傅維諾驚喜,一時間剛才的恍然若失消失不見,驚喜填滿胸腔。
他顧不及旁人,也等不及印常赫的回複,率先伸出手,抱住印常赫的腰,側臉埋入印常赫的肩膀。
印常赫感受到他情緒似乎不太尋常,大手遮住外人看向傅維諾面孔的視線,低聲詢問:“今天怎麼了,看着有些悶悶不樂?”
傅維諾在他肩上蹭了蹭,說:“沒什麼,就是剛剛突然很想你。”
印常赫呼吸快了片刻,他沒說話,過了會兒,低笑的胸腔震動感從相貼的地方傳來。
印常赫第一次聽見傅維諾對他訴說“思念”,心裡像是曬化了一杯蜂蜜,暖暖的從頂端澆蓋下來,牢牢塑在心髒上。
傅維諾後知後覺的害羞,耳朵發燙,但仔細一想他們現在是正兒八經的戀人,這樣說也沒什麼問題。
于是又坦然了,嘴角翹了翹,露出一雙潤潤的眼睛看他:“你呢,不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