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腦完成應急處理之後,想象力竟瞬間放飛,勾勒出了大佬堵人的場面——
夜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
蔣友拽着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出電梯,直奔他那輛拉風的保時捷,結果漆黑中一記拉風的腿影向他掃來,“咚”的一聲踹上了牆壁,将蔣友攔在半路。
“你你你要幹什麼!”蔣友吓得失色。
停車場的燈光從背後照來,某人保持放蕩不羁的姿勢,嘴裡還叼着一支煙。
“動了我們隊長的,是你吧?”
他在蔣友這頭小羊羔面前不慌不忙吸了一口,随後,隻聽煙頭“滋啦”一響,雲煙輕吐,噩夢就此來襲……
言崇飛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在幹嘛?”霜陽突然探進門來,詫異地望向裡面神遊在外、面部神情略帶扭曲的言崇飛。
言崇飛瞬間驚醒,慌亂道:“你、你吓死我了!怎麼還沒回家去!”
霜陽更加迷惑,将目光轉向另一邊的正常人:“昂少,言隊他沒事吧?”
華景昂沖她似笑非笑,故意說:“沒什麼大事,可能是昨晚留下的後遺症。”
言崇飛:“……”
能不能吐出點象牙來!
霜陽卻始終緊皺眉頭,見無事發生便直奔主題:“我向上面申請了停職延緩處理,但隻争取了三天時間,如果這三天還給不出最終結果,馮一維他可能真的要停職了。”
她手裡還拿着剛剛蓋完章的審批單,看樣子是從白天一直忙活到現在——過去從來沒有人提交過停職延緩申請,所以内網系統裡根本沒有這項流程,一切須得按最原始的報批程序進行。
對卡十組來說,領隊的到來其實相當突兀,既沒有影響到他們原有的訓練生活,平時也不太會密切溝通,好像派不上什麼大用場,但無論外人怎麼認知,霜陽确實一直存在着,小巧玲珑的體格滿是出人意料的能量。
首富千金的标簽反而逐漸淡去了。
隻一瞬,言崇飛閑趣的心思陡然散得幹幹淨淨,他覺得自己這個隊長當得不稱職,神情沉了下去:“三天夠了。”
霜陽怔怔地盯着他。
“順利的話,”華景昂也參與進來,“一個晚上就夠了。”
霜陽一時有些摸不着北,隻能來回轉頭打量二人,直至接收到笃定的信号,高懸的心才終于能夠勉強着地,她松了口氣:“最好是這樣。我來得晚,很多事可能不太清楚,但我看人還是沒問題的,咱們組裡應該沒什麼龌龊小人。”
她故意将尾字咬得很重,此時呂明遠恰從訓練室歸來,一句“龌龊小人”鋒利地紮進耳朵裡,他立刻拉下臉,滿臉不悅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霜陽也不搭理,更不樂意和礙眼的人共處一室,她将審批單交給言崇飛,轉身提上最新款的限量名牌包就離開了。
言崇飛沒心思再去理睬呂家人的事,拉開自己的抽屜,正要将審批單存放進去,卻發現裡面多出了一張疊好的紙條,應該是有人塞進去的。
展開一瞧,竟然是ITSS按鈕的分析圖,從鈕帽、彈簧到裡面的接觸點,此人用圖示的方法拆解得一清二楚,并寫明了可能産生故障的多種原因。
言崇飛捏住紙條的指尖不覺緊了緊,華景昂見狀湊了上去,也露出了一絲意外的神色:“這是?”
“所以,按這個紙條的意思,也許是有人對接觸點做了手腳,但是需要第二個人按動一次才能生效……”言崇飛逐漸理清了一些細節。
華景昂仔細端詳紙條上的圖示,猜想得到驗證,按鈕的凸高變化大概是因為重新組裝時沒有裝好,或者是按鈕裡被多塞進了什麼東西。
“照這個邏輯,再往前推,不就是蔣友那孫子幹的嗎?”言崇飛終于摸清了來龍去脈。
蔣友動手,張良朋觸發,馮一維沒有碰,最後就淪到自己倒黴。
言崇飛自認為和正五組的人無冤無仇,總不至于當初在食堂甩過臉色,就要趕盡殺絕了吧?
華景昂突然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注視。
等等……
言崇飛的腦筋倏然一個急轉,所以的所以,他們想害的其實是馮一維才對!
刹那撥開雲霧,心中頓時豁然許多,言崇飛再看向華景昂時,兩人已是心照不宣。
呂明遠沒搞清楚狀況,在旁不解道:“這是誰畫的?”
言崇飛盯着上面規整的作圖和字迹,明明空間足夠寬敞,執筆人卻習慣性将字縮得很小,但麻雀雖小、五内俱全,每個字仔細一看都是娟秀有力的,除了那個喜歡偷偷躲在更衣室裡寫東西的家夥還有誰!
莫名地,再念及方才離去的呂趙霜陽,還有背後偷偷攪風弄雨的張良朋,言崇飛覺得心情尤其複雜:“咱們組可都是一幫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