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煙火沖上海市的夜空,爆開絢爛的星芒,上萬人歡呼雀躍,直到黎明再現,新的日曆本就此翻開了第一頁。
1月1日也是言崇飛登記在冊的生日。
距離階段測驗隻剩下二十來天,所有戰士都在準備進入訓練的沖刺階段,言崇飛倒是膽大包天給自己放了個假。
畢竟,訓練可以随時進行,過生日卻隻有一年一次。
大概是因為新年伊始,節慶活動遍地都是,整座城市顯得格外生機煥然,言崇飛的心情也跟着直奔雲霄,興奮極了。
他大清早爬起來做了幾道拿手的家常菜,悉心打包好,然後叫醒賴床的邵輕志,打算去一趟海東養老院。
包蕊不巧去了外地參加新年活動,邵輕志找不到推脫的理由,隻好答應這位難纏的言哥,正好他也許久沒見曾奶奶,還有許多話想說。
海東養老院的新年氛圍尤其濃厚,幾百米開外的十字路口處就已是彩旗飛揚,老舊的圍牆破天荒刷上了新漆,門衛老大爺還專門在胸前戴了朵喜慶的大紅花。
“蟲兒飛叔叔!哨子叔叔!”
一進門,小蝴蝶飛奔上前,猛地撲到言崇飛懷中,一大一小轉了好幾個圓圈才停下。
“這才幾天不見,咱們小蝴蝶怎麼長得越來越漂亮啦?”邵輕志故意揪她的小辮子,小蝴蝶趕緊害羞地将頭埋在言崇飛肩窩。
言崇飛抱着孩子白了他一眼:“你應該有好幾個月沒見了吧。”
邵輕志登時沖言崇飛擠了擠眉頭,示意他不要拆自己的台。
花園裡依舊是“風聲笑聲打牌聲”,聲聲不絕。曾英老太太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兩個孩子盼來了,一時激動得連剛摸到手裡的和牌都不小心打了出去。
“小邵來了呀!感覺有好長時間都沒見到啦!”
“小言還是這麼精神!”
“你們年輕人上班辛苦得很吧?”
“昨天怎麼不來呀?養老院辦了跨年活動,可熱鬧了呢!”
熟識的老人們逐漸朝兩個年輕人圍攏過來,左一句右一句,就像收音機不停切換頻道,五花八門的聲音斷斷續續輪番交替。
“嘩——”
熱鬧的牌局最終憑借曾老太太驚豔全場的“海底撈月”完美收官,麻将桌邊的人就此散開。
曾英老太太還不等将勝利的鈔票揣進口袋,就直奔到言崇飛跟前,拍拍他的臉:“我的言言轉眼就二十八歲咯!可得好好慶祝一下!”
言崇飛繃住笑意:“哎呀奶奶,這把年紀就别強調歲數了!”
“蟲兒飛叔叔馬上就要跟哨子叔叔一樣老了!”小蝴蝶硬跟着捧場。
言崇飛:“……”
小丫頭家家!
“笨呐,年齡差都是固定的,你哨子叔叔永遠比我老!”言崇飛反手就坑了一波邵輕志。
邵輕志沉浸在溫馨的寒暄氛圍裡,不屑參與小學雞鬥嘴:“我們倆老就老了,也不看看咱奶奶,二十年後還是海東區第一風華絕代的美少女!”
言崇飛頓時被膩得眉頭扭曲。
“哎喲你這張破嘴!”曾老太一巴掌落在他背上,“聽說你小子都求婚啦?怎麼談了這麼多年,也沒見把人帶回來給我們瞧瞧?”
“他呀,就是生怕别人多看了自己漂亮老婆一眼,摳門得很!”言崇飛繼續沒皮沒臉地“找茬”,順手将小蝴蝶放下,任小家夥獨自尋樂去了。
邵輕志雖然慚愧不已,但柔情蜜意着實藏不住,接着一臉赧然摸出手機,翻出未婚妻的照片遞給曾老太:“喏,奶奶,這是小蕊。”
“哎喲,你不會是拿哪個女明星的圖來騙我的吧!”曾老太忍不住驚呼,頓時引來衆人的好奇,照片立馬像傳世珍寶似的在花園裡傳閱開來。
“确實漂亮!跟小邵般配着呢!”
“我看看……噢,這小姑娘應該長得挺高的吧?”
“嗯,是個模特。”邵輕志笑得半遮半掩,努力在驕傲之下保持合理的謙虛。
言崇飛站在邊上默默為兄弟感到欣慰,豈料回旋镖說來就來,轉眼就紮到了自己這裡——
“那小言有對象了嗎?”
言崇飛瞬間一個激靈:“啊?我、我沒……”
“沒有也不打緊!”曾英突然開始安慰起他來,“奶奶給你算過了,二八二八,馬上成家,緣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來了,保不準比邵子還結得早呢!”
言崇飛:“……”
邵輕志雖然對自家言哥這種多年注孤生不抱什麼希望,但念及近段時間此人“看片”熱情高漲,也忍不住應和說:“就是!言哥你抓緊點!起碼在我和小蕊走之前能把弟妹帶來吃一頓飯吧!”
言崇飛的目光陡然凝住,無聲瞪了邵輕志一眼,不為調侃,而是這家夥竟然擅自提到了離開海市的事。
果不其然,曾老太的笑顔立馬收斂了:“走?你要去哪兒呀?”
言崇飛不假思索搶過話來:“沒什麼,他就是要出一趟遠……”
“我要回我媳婦老家去結婚定居。”邵輕志同樣沒有任何猶豫。
言崇飛再度看向邵輕志,臉色略微變得僵冷,兄弟二人用眼神公然對峙,邵輕志卻理直氣壯,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什麼問題。
曾老太稍顯擔憂:“這……以後還回海市嗎?”
“有空當然會回來看看,不過肯定沒有現在這麼方便了,所以我今天來也是順便想問問奶奶,願不願意跟我一起搬過去?橘市也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這些年發展得很好,比海市更養人呢!”
“邵、輕、志。”言崇飛一字一頓喊出他的全名。
曾老太越發有些茫然:“什麼意思呀?我為什麼要搬家?大曾他人呢?他不會是不回來了吧!”
“不是的奶奶!”言崇飛苦于不能當衆翻臉,隻好自己站出來收拾殘局,“邵子的意思是,他結婚的時候你願不願意飛過去看他,順便多住一段時間,他和嫂子好帶你多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