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難得早退一次，我肯定配合。”言崇飛想了想，還是用玩笑的方式淡然帶過，扶着華景昂的力度卻相當堅實沉穩。

下樓，等車，一切都很平靜，誰也沒有多問，隻是關車門的那刻，言崇飛不知道抽了什麼瘋，突然一把拉開坐了進去。

華景昂正昏昏沉沉扶着額頭，對他貿然闖入的舉動有些訝異：“你也要跟着早退？”

言崇飛自顧自系好安全帶：“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然就你這個死樣子……反正，我可不想在明天的社會新聞裡看見你。”

華景昂不禁會心一笑。

前方的司機應是熟識華景昂的人，聽見言崇飛口無遮掩，倒覺得這個生面孔挺稀奇，偷偷瞄了好幾眼後視鏡，言崇飛沒那麼厚的臉皮，趕緊道：“師傅快開車吧……”

專車駛出主廈彙入立交裡的泱泱車流，兩人似乎還是第一次并肩坐在車裡共享海市的夜色。

言崇飛托着腮觀望窗外，一直沒敢多看華景昂。他像是這才回過味來，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突兀，也沒問人家願不願意讓自己跟着，而且目的地對他來說全然陌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去什麼地方。

“哎，華景昂……”言崇飛決定跟他好好聊聊，豈料回過頭去，華景昂已經靠在另一側陷入了昏睡，整個人被變換的路燈籠罩，明暗交錯，光影掠過他環在腰間的手，卻是拳頭緊握的姿态。

言崇飛就此噤聲，安靜旁觀他的模樣，突然覺得觸手可及，卻又天遙海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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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們市場部幹的好事！”張多富将平闆設備“啪”地摔在桌上，“這段時間董事長千叮咛萬囑咐，千萬不要給集團惹事，今天倒好，直接平地炸雷呀！”

董事辦公室大門緊閉，将響亮的訓斥聲隔絕在内。張多富吊着火氣，沒人敢硬碰硬，易丞也始終和顔悅色：“張董，話不能這麼說，市場部在發布會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根據的，絕對沒有在惹是生非……”

“你是沒有惹是生非，”張多富直接打斷，“但你把惹是生非的人給招來了啊！UG聯盟那幫人都是些什麼不入流的貨色？現在輿情鬧得這麼不堪，你打算怎麼收場？”

張多富其實早就知道易丞的目标是UG聯盟，也猜得出他們今天故意“敲山震虎”的意圖，無非是為了擾亂聯盟内部，為無領導集團宣傳造勢，然後一鼓作氣推動收購事宜。但易丞之前繞過董事會辦事的做法實在讓他不滿，張多富便故意抓住這個機會狠狠敲打他兩下。

易丞放低姿态也讨不到好處，便識趣地閉嘴，林莉此時毫不猶豫站了出來：“市場部早就建立了完備的應對方案，而且UG聯盟根本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堅不可摧，昨晚的樂園鬥毆事件已經可以說明，他們太好被挑撥了，群體愚昧性遠超想象，網上的輿論也一直處在我們的控制之中，集團現在是占上風的，希望董事會能夠相信我們。”

張多富向來對女人沒什麼脾氣，尤其是漂亮女人，他一改愠怒的臉色，笑呵呵道：“既然林經理都這麼說了，想必是胸有成竹，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林莉的笑容有些勉強，易丞接着她說：“我們這時候過來，也是想提前和董事會商量接下來的應對策略。”

林莉完美配合他的談話節奏，适時掏出手機：“剛才在發布會上，我們收到了聯盟經理紀昊森的消息，他主動聯系我們，說——”

“不好意思！來遲了！”羅規趕在此時風風火火進了門，直接無視其他人迎向張多富，“張董，可得長話短說啊，過一會兒我真要出去開個會！”

“放心，不會耽誤咱們羅經理掙錢的！”張多富現在又跟個沒事人似的爽朗大笑，“來，先坐！”

羅規毫不見外，落座之後這才想起來用一種“不熟”的眼光掃過林莉和其他無關緊要的同事，然後對易丞微笑緻意：“易總好久不見，又變帥了。”

易丞從容應道：“羅經理不愧是精英基地的一把手，每天日理萬機，能抽空來一趟着實不容易，多虧了張董的面子大。”

羅規又說：“我這不算什麼，還是你們更辛苦啊，發布會一個接一個，公開的消息也一條比一條驚悚。說吧，叫我來幹什麼，我記得‘領戰計劃’在籌備階段就明确過不會和精英基地有任何交集。”

林莉早在入職初期參加管理層會議的時候就領教過羅規的嘴皮子功夫，他一來就率先撇清關系，顯然是給了個下馬威，但她也不懼什麼：“确實，‘領戰計劃’在執行層面不會涉及精英基地，可羅經理别忘了，新人營還有五名抽調過來的精英戰士，他們為新人戰士作出了優秀示範，新人營絕對不會獨占功勞，隻要大家齊心協力，集團一定會越來越好。”

羅規方才還被某位精英戰士代表氣得夠嗆，這下無話可說，林莉順勢回到之前被打斷的話題：“紀昊森主動聯系我們說，現在這個局勢急需一場具有高光的大事件來集中所有注意力，便于控制和收尾，我們這邊經過幾番讨論，認同這個觀點，所以打算接受他們的提議——”

“作戰行業的問題就交給戰鬥來解決，讓無領導集團和UG聯盟打一場公開賽。”

話音一落，羅規神情驟變，老辣的目光瞬間多出幾分陰沉，張多富倒是來了興緻：“哦？公開賽？有點意思……”

“基于現在的輿論基礎，這場比賽一定會萬衆矚目，甚至可能載入行業史冊，背後蘊含的商業價值在市場部的評估體系裡幾乎可以拿到滿分，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對集團百利而無一害。”林莉底氣十足。

來自其他幾個關鍵部門的管事者彼此交換眼神，都對這項提議有些心動，畢竟集團已經沉寂了太久，近年來總被UG聯盟壓住風頭，去年的伊力茨大賽更是痛失TOP1的榮譽，導緻各項工作的開展都遇到了瓶頸。

易丞見衆人神情反饋不錯，也就放心地繼續當個甩手掌櫃，坐在一旁悠閑地喝起了咖啡。

隻有羅規依然闆着臉：“聽起來已經安排好了，那麼你們打算派誰出戰呢？”

林莉露出微笑：“這就是為什麼要專門請羅經理來一趟的原因了——”

“想都别想！”羅規突然起身厲聲駁斥，“精英基地任何一個戰士都不會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