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懷堅皺起眉頭緊緊盯着她，直到挂斷電話，趙曉楠稍微松了口氣：“述兒沒事，說是被保安救了，已經報警處理了，他剛剛帶着保安去醫院處理傷勢，結果車又被砸了，好像是哪裡遊竄的精神病人，現在剛打發完這些倒黴事，準備回公司去。”

“哪有那麼巧的倒黴事，我看就是張多富在背後搞鬼！”呂懷堅忿忿掏出手機，想要找當事人好好理論一番。

趙曉楠将目光斜向窗外流動的街景，隻說：“張多富那人精明着呢，尋釁滋事不是他的風格，況且發生這種超出底線的暴力事件，對他能有什麼好處？聲明的事本來就是他們做得不地道，呂氏集團還不至于到一點理都不占的地步，沒必要先亂陣腳。”

“無領導集團自己沒處理好公開賽的輿論問題，抓住外人一點錯漏，就想把所有事情都一股腦推出去，真是異想天開。”呂懷堅又将手機揣了回去，轉頭朝司機說，“先回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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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昨夜經受寒潮洗禮，早高峰交通狀況惡化，言崇飛到辦公室打卡的時候已經光榮遲到了半個多小時。

即便如此，他也是卡十組早到的前三名，不過華景昂此刻并不在辦公室，馮一維悶聲不吭，屋子裡安靜得隻剩暖風在呼呼低吟。

呂明遠作為卡十組一貫的“早鳥”标杆，今天也意外遲到了，他剛脫下羽絨服踏進辦公室，馮一維立馬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像是蓄謀已久，就等着呂明遠出現在眼前。

“二小姐人呢？”馮一維開門見山，眼白泛着一點黃，似乎沒休息好。

呂明遠同樣面色疲憊，但厭惡的眼神還能準确無誤表露出來：“你問我？你自己是幹什麼吃的？”

馮一維最近一直心神不甯，備戰公開賽本就已經讓人身心俱疲，名單風波更是火上澆油，他沒法做到事不關己。昨晚睡前看見集團的聲明，和言崇飛一樣，想聯系呂趙霜陽卻失去了她的消息。

言崇飛趁馮一維還沒醞釀好火氣，趕緊發聲平息：“她暫時離職了。”

馮一維和呂明遠同時轉頭看他，目光摻雜着訝異和惶然，尤其是呂明遠。

“離職？”呂明遠本來以為履曆問題曝光後，最先卷鋪蓋走人會是自己，沒想到短短一個晚上，事情發展再度出乎他的意料。

“這是集團連夜商讨的結果，也算是及時止損。”華景昂的聲音忽然在門邊響起。

“老華……”言崇飛竟感到久别重逢似的，見到他總算安心了許多。

華景昂走向他，特地解釋道：“我今天一來就上樓去問了，林經理也說是無奈之舉，不過她昨晚已經和霜陽溝通過了，應該不用太擔心。”

“那他呢？”馮一維不爽地指了指呂明遠，恰好也問出了呂明遠的心聲。

呂明遠飛快繃緊了心弦，感到自己的處境已是搖搖欲墜，結果華景昂隻是平靜道：“我今早将拟定的名單交了上去，跟昨天一樣，并沒有做什麼修改，林經理和紀律會那邊也暫時沒有提出什麼異議。”

呂明遠當即陷入迷茫，難道集團聲明裡所寫的“涉事者已停職接受内部調查”不包括他？

“怎麼可能？别人就算了，履曆造假、影響集團聲譽，全都是鄒闖的雷區，他能忍？”馮一維實在想不通。

言崇飛也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确實奇怪，不過剛才也說隻是暫時沒有異議，之後會怎麼安排還不一定，而且鄒闖在集團應該也不至于完全無法無天，總有人能管吧？”

“如果是董事會那種級别，他确實得給一點面子。”華景昂有意無意跟了一句。

呂明遠漸漸縮緊呼吸，思緒不由自主遊離在外，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不作為簡直比直接開除瘆人多了，他一時毫無頭緒。

董事會……

難道……

隻一刹，一個熟悉的人名浮出腦海，在直覺裡興風作浪，呂明遠悄然拿出手機發了幾條信息，然後鎮定地回到座位收拾，準備開始上午的訓練。

“對了老華，”言崇飛順勢問起名單的事，“你說名單沒有變動，難道昨晚你去溝通其他主力，張天材真的答應你了？”

馮一維條件反射湊近了細聽，華景昂卻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他的同意，所以根本就沒去找他。”

言崇飛不知為何心頭一凜，名單事關重大，華景昂為此忙前忙後這麼久，最後時刻仍然留下了張天材這顆定時炸彈。

他這才意識到，華景昂此刻十足把握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不尋常的偏激，言崇飛想追問下去，但又覺得時機不對，于是閉了嘴。

馮一維聽了不免擔憂道：“雖然出戰名單由師哥你全權決定，可這樣一來，張狗材肯定會想盡辦法讓你改變主意的。”

華景昂對此早有心理準備：“我就是想知道他會怎麼做。”

“滋——”

呂明遠緊握的手機輕微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他收到了回信。

張天材：中午十二點，服務區生理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