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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第 1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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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崇飛的眼裡映着一縷客廳的暖光,落在深褐的瞳孔邊,就像日落時分夜幕邊緣最後的輝點。

邵輕志張了張嘴,竟是無話可說,可他很快又覺得哪裡不對勁:“你……說的是朋友嗎?”

聽起來堪比婚禮誓詞。

言崇飛忽然心弦一緊,握緊手裡的酒急忙沖了出去:“當、當然是朋友了!”

邵輕志糊裡糊塗跟在他身後。

盡管他的言哥常常會說一些意味不明的話,但眼神和語氣是不會裝神弄鬼的。

言崇飛對這位新朋友的珍視,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不明就裡,而是真正懷揣着對一種恩賜的感激。

記得幾年前的某個夏夜,邵輕志和包蕊剛剛确定戀愛關系不久,兄弟兩人在陽台上小酌閑聊,徐徐掠過的風裡還飄着一股茉莉的香氣。

“邵子,我覺得我很失敗,一直都覺得,”言崇飛盤腿坐在涼椅上,眼底透着絲絲微醺,突然就說起一些不着邊際的話,“所以我有時候會想,要不然這輩子就活到這裡算了,反正已經沒什麼盼頭了,但是看到現在這樣的夜色,看到你和蕊姐,我又覺得,這日子也能繼續過下去……”

一開始邵輕志還會對他的話大驚失色,後來才漸漸習慣了言崇飛的口無遮攔,隻當是單純的真情流露,畢竟掏心難免顯得血淋淋的。

其實言哥并不知道,要走近他也是一件很難的事,靜時像密不透風的堡壘,動時又像狂浪大作的汪洋,連邵輕志都不敢百分百保證每次都可以毫無偏差地靠近他的領地。

可是這位新朋友似乎毫不畏怯,甚至隐隐透着一種野心,再加上剛才那番堅定不移的褒獎,邵輕志終于想通了,回到客廳像揉面團似的緩和了臉色,主動替華景昂倒起了酒。

包蕊見邵輕志态度轉變,就像放哨的人确認了安全,偷偷對華景昂眨了眨眼,華景昂也善意接納了這杯來之不易的“和解”酒。

四人卸下包袱談天說地,從拘謹到放肆,杯子裡的酒也滿了空、空了滿,完全遊離在窗外喧鬧的世界之外。

言崇飛原本還擔心聊天容易露出破綻,但華景昂着實是個心思缜密的人,對答幾乎滴水不漏,偶爾遇上一些詫異的瞬間,一旦和言崇飛對上眼神,一切又都化險為夷。

慢慢地,言崇飛也徹底松懈下來,還能在包蕊爆料他的糗事時公然叫嚷抗議。

比如在路上跟狗吵架,還有生病去醫院打針嚎得驚動保安,最新鮮的自然是上次在摩登叢林和陌生男人熱吻的奇聞,邵輕志興奮地起身模仿,剛描述完開頭,言崇飛就表情痛苦地強行打斷,誓要捍衛最後一絲做人的尊嚴。

華景昂全程都凝神傾聽,聽到摩登叢林,眼神裡浮起的朦胧也更深了,似乎勾起了許多回憶,任憑言崇飛在耳邊不斷否認和澄清事情并沒有那麼誇張,他都隻是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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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無限俱樂部同樣熱鬧非凡。呂氏夫婦雖然不在,但呂趙嘉述還是按照規矩,在這裡舉行了一場小規模的家宴,邀請的人包括鐘家母子在内。

呂明遠一直陪在母親身邊,旁若無人地夾菜添湯,與周圍推杯換盞的應酬氛圍格格不入。

鐘惠倒是樂在其中,還積極勸說對面的呂趙霜陽多吃,盡管最後的反饋都不盡如人意——比起和鐘家母子同坐一桌,在呂家那些亂七八糟的熟人面前賣笑更傷元氣,于是霜陽特地選擇了人際往來最少的這一桌,正好誰也不用搭理誰。

呂明遠向來看不慣她那副外人獻殷勤還故作姿态的樣子,隻是霜陽頻頻低頭看手機确認時間,好像有什麼别的事要忙,讓他不由得生出警覺。

張天材約的時間就是今晚,難不成她真的要去赴約?

呂明遠從不認為呂趙霜陽有任何耐心跟張天材那種二世祖流氓來往,頂多是隔空的虛與委蛇,絕不至于到面對面的地步,可事情發展好像漸漸偏離了他的想象。

霜陽的手機屏幕上果然是金色海灘大酒店的信息,算算時間,也該出發了。她很快起身離開,先去了一趟衛生間,呂明遠思來想去也找了個拿酒水的理由,從另一扇門繞了出去。

等霜陽穿過從衛生間到俱樂部大廳的必經走廊,呂明遠剛好拿着兩瓶紅酒和她擦肩而過。

“客人都還沒走,主人就先走了?”呂明遠習慣性冷嘲。

霜陽白了他一眼:“我想走就走,連我哥都管不了,輪得到你來開口?”

呂明遠順勢追加一句:“你不會真的要去見張天材吧?”

霜陽再次确認了一下時間,對呂明遠突如其來的過問顯得有些不耐煩:“你不是覺得我和張天材有一腿嗎,我見他合情合理呀,别裝得像良心發現似的。”

呂明遠不再吭聲,走到包房門口延遲回頭,大廳四處已經沒有了霜陽的蹤影。

不知為何,他明明對一切都心知肚明,此刻此刻卻有一種莫大的危機感,讓他不能安分地袖手旁觀。

“遠兒,你怎麼了?”鐘惠見他回來之後面露猶疑,禁不住關切地問。

呂明遠搖了搖頭,自顧自吃着飯,心裡卻在反複衡量張天材此人的道德底線,誰都不知道那家夥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幹出什麼過分的壞事。

他雖然讨厭呂趙霜陽,但也沒到連任何人身傷害都能幸災樂禍的程度。

呂明遠咬牙為難,最終還是無奈打開了手機内網通訊錄,指尖在屏幕前懸停一陣,然後将張天材的邀約記錄和金色海灘大酒店的位置發給了馮一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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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他媽的!我服了!”酒過三巡,邵輕志已經明顯開始上頭了,視線像飄忽的雲,看誰都是虛虛實實的。

他趁着倒酒的時機,硬生生蹭到華景昂身邊,操起酒瓶一字一頓訴苦:“簡兄弟,你知道嗎?我是真心實意地想讓言哥跟我走,結果他那小子居然甯可六親不認,也死活不肯離開,非要待在海市這個鬼地方,圖什麼啊?你有空一定要勸勸他,别老跟自己較勁……”

言崇飛喝得克制,意識還算清醒,觑準時機伸腿踹了邵輕志一腳,結果這家夥根本就是茅坑裡的石頭,說廢話還像念經似的,言崇飛隻好跑進廚房尋個耳根清淨:“蕊姐!我來幫你!”

包蕊正在廚房精心準備她的飯後甜點,知道言崇飛是為了躲唠叨,頭也不擡就熱情指揮道:“來得正好,幫我把這幾個蘋果都削了。”

被踹的邵輕志毫不在意,大剌剌打了一個醉嗝,趁勢霸占言崇飛的座位,伸出手臂将華景昂摟得更緊:“别看我們管言哥叫哥,其實他是我們這群人裡年紀最小的一個,我們都把他當弟弟,哪怕沒有血緣關系,也絕對比親生的還親……”

華景昂凝神靜聽,酒勁都飄在頭頂,反倒讓身子有些發沉,他支起一隻手撐住自己,順便分擔着邵輕志一半的重量。

言崇飛隔着半堵牆都能聽見邵輕志那些肉麻的闡述,實在無奈地笑了笑,包蕊餘光瞥見他的神情,忍不住感慨道:“你和邵子從認識開始就沒再分開過,現在突然要各過各的,想想倒真是覺得很恍惚。”

言崇飛轉動手中的蘋果,果皮沿着刀鋒順滑地剝落:“我這輩子還沒和誰待在一起那麼久過,十幾年的情誼,也足夠吹噓半輩子了,何況這回留足了心理準備的時間,總比那些……連一點美好畫面都沒留下的離别要好吧。”

無人在意的瞬間,言崇飛持刀的手狠狠握了一下,像石子墜入池中驚起的泛泛波動。

包蕊雖然對一切的源起一無所知,但日常生活裡的蛛絲馬迹已經可以窺見許多,比如他們兄弟二人都有着非凡的身手,曾經不費吹灰之力就打跑了醉漢流氓,也許藏着什麼特殊經曆,抑或是在外漂泊久了被迫磨練出的技能。

不管真相是什麼,他們都是吃過很多苦的人,這是毋庸置疑的。

包蕊十幾歲就背井離鄉來到海市打拼,比任何人都更能感同身受,所以她時常會對有緣人之間相逢的際遇感到不可思議,由此産生一種不真實感。

好在,所有的不安和猶疑都漸漸被邵言兄弟二人鮮活的生活痕迹掩蓋住了。

她永遠笃信當時當刻的美好。

包蕊挽起袖子準備進行複雜的擺盤工作,順勢抓了一顆富餘的草莓喂給言崇飛:“十幾年算什麼,以後還會有人陪你更久的,那可就是一輩子了。”

酸甜的滋味瞬間溢滿唇齒,言崇飛下意識朝玻璃門外的客廳望去,華景昂的背影還顯得端方,一如初識,哪怕身旁癱了個接近神智不清的酒鬼。

一輩子,簡直比水裡的月亮還虛無飄渺,就像吃進去的美味再舉世無雙,也總有一秒會徹底消逝于味蕾。

人與人的知遇同樣如此。

他所相信的美好和包蕊的不同之處就在于,他很清楚,那隻可能是當時當刻。

包蕊見他微微出神,順沿目光看向盡頭的華景昂,她瞬間燃起一絲興趣:“對了言哥,你上次偷親的同事,簡小哥他——”

“咣當!”

蘋果掉進了垃圾桶。

言崇飛來不及挽救,什麼也沒聽清楚就矢口否認:“不是他!”

“啊?”包蕊一頭霧水,嘴裡的“他認識嗎”還來不及問完,另一重驚世駭俗的念頭閃電般竄入她的腦海。

包蕊驚得捂住了嘴:“原來就是他!”

“不不是……”言崇飛自亂陣腳,視線隻敢盯着垃圾桶裡命運慘淡的蘋果。

包蕊幾乎可以确信自己的直覺:“肯定是!不承認的話,我直接去問簡小哥——”

“别!”言崇飛作為包蕊面前的常敗将軍,終于再一次投降。

“他……他不知道我……”言崇飛組織不好語言,趕緊拿起新的蘋果匆忙削了起來,臉頰莫名襯得有點紅。

包蕊沒想到自己竟然誤打誤撞問出了驚天大秘密,反應過來之後不免感到愧疚:“天呐,言哥,都是我不好,居然到現在才知道你喜歡的是……難怪之前給你張羅相親的事都沒個結果,原來是方向搞錯了!”

言崇飛:“……”

包蕊很快串聯起所有細節,當場撥雲見日,将言崇飛當初所說“不在一個世界的人”漸漸具象化,直到形神描摹完整,和華景昂合二為一。

不僅如此,進門時易主的圍巾,還有吃飯時的眼神交流,就連“帶朋友回家”這件事都突然多出一層暧昧的意味。

“那簡小哥呢?他是直男嗎?”包蕊迅速進入指揮狀态,理性揣摩眼前的局勢,“我可告訴你,直男千萬不能碰啊,趁早懸崖勒馬免得受傷!”

言崇飛在這種事上沒開過竅,也不願将簡單的東西變複雜:“我和他不是那種……算了,三言兩語也說不明白,你還是當我在單方面耍流氓吧。”

趁着包蕊怔愣的片刻,他迅速削好蘋果放置一旁,逃之夭夭。

幹過幾次杯,邵輕志的腦袋已經像灌鉛似的沉在桌上,半暈半醒,嘴裡還在咕哝什麼。

華景昂一隻手扶着邵輕志的肩,怕他一個扭身就歪了重心,另一隻手拿起酒瓶,才發現已經空了,正要換成新酒,言崇飛忽然按住他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不要再喝了。

華景昂最近吃藥還算規律,但這次為了除夕過節,又膽大包天停了兩天的藥,就為了可以一次盡興。沒想到言崇飛在懂分寸這件事上比他更理智,索性也撒開酒瓶,安安靜靜等待飯局的收尾。

仿佛隻是眨眼的工夫,邵輕志的呼吸已經漸漸均勻,帶點微鼾,一看就知道今晚已經玩到頭了。

言崇飛清楚自己的酒量,所以一直都在可控範圍内暢飲,隻是邵輕志平時一貫喝得克制,偶爾還會不厚道地賴酒,今晚居然能夠痛快喝到這個地步,言崇飛多少有些受觸動。

“讓他去床上睡吧。”言崇飛伸手拽起邵輕志這灘爛泥,将一條胳膊圈在自己肩上,借力扛了起來,華景昂幫忙托住另一側:“小心。”

言崇飛方才在廚房簡短地直面了心裡一點隐衷,臉皮還沒來得及回彈到平時的厚度,不得不避開和華景昂的視線交彙,怯怯回了一句“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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