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崇飛沒有睜眼：“當然是你的糗事。”

“我哪有那麼多糗事。”

“還有她小叔叔的糗事。”

“那可就不是糗事了，都是個頂個的大事。”

兩人會心一笑，言崇飛下一秒卻忽然問起：“老華，公開賽之後你打算做什麼？”

“怎麼還沒開始比賽，就在想比賽之後的事了？”華景昂斜過視線，這個角度剛好可以溫和地落在言崇飛的鼻梁上。

言崇飛兀自琢磨着季璐最後的話，嘴上敷衍地說：“随便想想嘛，反正早想晚想都是要想的。”

華景昂也答得輕巧：“我這些年在賽場上已經過夠精打細算的日子，之後的事就交給命運來安排了。”

“命運……”言崇飛喃喃自語。

對，命運。

那是一種翻飛如筝的東西，随風來去，即便曾經拼命争取過，最後也可能失望而歸，即便曾經棄之如遺，也可能兜兜轉轉重回手心。

從小到大，走哪條路都是他自己選的，而路的盡頭都是命運安排的。

有什麼區别呢？

他隻管往前走就好了。

言崇飛用力蹭了蹭華景昂的肩窩，轉眼入眠。

短暫的午休時光稍縱即逝，安星率先回到訓練室裡準備下午的集訓，進門就看見呂明遠一個人坐在牆邊擺弄着什麼。

“明遠哥？你沒去午休嗎？”安星一吭聲，呂明遠立刻将手裡的冰袋藏在身後，倉促地“嗯”了一句。

安星難得眼尖一次，匆忙問：“你的腳怎麼了？”

呂明遠撤下搭放在凳子上的腿，局促道：“沒事，都是老毛病，上午跑新圖的時候可能多使了點勁，腳踝痛一陣就好了。”

“還有這事？”安星以往沒聽說過呂明遠有什麼舊疾，但聽他一提，倒是後知後覺想起最早的模拟演練，他确實因為腳踝的問題沒能抵達終點，沒想到傷勢一直沒有痊愈。

“真的不要緊嗎？”安星不太放心，“上學的時候老師就常說，戰士的腳踝、膝蓋、腰、肩是職業病重災區，保養不好很影響職業壽命的。”

“你都說是職業病了，肯定沒法避免的，華隊和言隊他們不也都渾身是傷麼？”呂明遠趕緊穿上鞋，不想再讓第三個人撞見。

安星隻好識相地轉移話題：“對了，我來的時候聽說，領隊那邊已經基本敲定，下個周末就可以去看場地了！”

呂明遠心思一凝：“那豈不是要和UG聯盟的人見面了？”

“你這麼一說……”安星滿腦子都是場館裡那台現存規格最高、配置最齊全的巨型城市虛拟裝置，完全忘了對手也會現身這回事，頓時沒來由地慌張起來。

其他戰士陸陸續續回到訓練室，周遭逐漸恢複嘈雜，呂明遠站起身，安慰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眼下他們在明我們在暗，除了華隊和璐姐，大家都沒有公開數據，就算見了面，他們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安星覺得有理，迅速放平心态回歸隊伍，迎接賽前場地日的消息正式公布。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UG樂園也宣布了場館踩點的具體日期。

老乖在一片幼稚的吵鬧聲裡靜靜靠向方夏，饒有興趣地問道：“夏姐，你覺得這個世界是大還是小呢？”

方夏對他天馬行空的腦回路習以為常：“大小都是比較出來的，沒有标準答案。”

“如果要你選一個呢？”

“世界當然越大越好。”

“是嗎？”老乖笑了笑，面部肌肉的稍許不協調，讓這個笑容顯得意味深長，“如果是我，人都是同一撥人，我更喜歡小一點的世界，這樣的話，找到他們才不會那麼費力。”

方夏對這個變|态的答案毫不意外，所以她沒有理會，往前走了幾步加入前方的争端：“别吵了，華景昂，暫時由我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