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鈴聲,落母把绛雲溪請進來,滿臉熱絡:“溪溪好久沒來了,阿姨都想你了。”
“阿姨我也想你了。前天我媽還說,不忙了我們兩家要好好聚一下。”绛雲溪去摟落母,笑臉盈盈的,像親母女一樣撒嬌。
落景星自己坐在餐桌旁,正慢條斯理地舀着碗小米粥。绛雲溪來了,她也沒有擡眉。
落母也沒問,直接就去廚房又盛了一碗小米粥,撒了點紅糖,多添了雙筷子。
“夏天多喝點小米粥好。知道你怕胖,沒加太多糖。”落母把一小碗米粥放到绛雲溪面前。
“謝謝阿姨,正好餓了呢。”绛雲溪扯了個大大的笑,舀起一勺米湯來放在嘴邊吹涼。
落景星沒有化妝,素着一張臉,氣定神閑的,專心地喝着米湯,好像世上隻有眼前這一碗米湯了。
“我大伯沒在家嗎?”绛雲溪看落景星沒什麼要搭理人的意思,便也不搭理她,開始跟落母拉家常。
“沒呢。東郊有個項目要開盤,這幾天他都住東郊。”
“嗯,這樣方便點。”
終于吃完飯,绛雲溪幫落母把碗拿到廚房,兩個人争執了半晌誰刷碗,最後是落景星刷了碗,兩個人才離開。
車上,常安仁已經在了。
她坐副駕,看到绛雲溪也在,沒什麼驚訝的表情,估計是落景星已經通知過她了。
“這是今天會到場的衣局長的資料,他隻參加剪彩,剪彩完我會安排你們合照。”常安仁把一份A4紙遞給落景星。
A4紙頁數不多,很薄的幾張,落景星看完,常安仁還要拿去粉碎。
绛雲溪看着窗外,跟落景星隔開了一個位子。
她記得初中時,已經定好的一個角色,臨開拍,突然把落景星換掉了。
常安仁去問,說是一個老總的侄女也想吃這碗飯,這個角色就給了她。
雖然隻是個出場幾集的配角,但落景星還是難掩失落。她跟绛雲溪說,自己要做演員,要成為自己的資本,要讓别人不敢輕易換掉她。
許多年過去,落景星許下的祝願都實現了。
她現在擔得起一句“影後”,也不是資本可以任意挑揀的白菜。
隻是,不累嗎?
绛雲溪歪頭去看正在認真研究資料的人。
感受到绛雲溪的目光,落景星也側過頭,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绛雲溪感覺心裡漲滿了什麼東西,忍不住發問:“演了那麼多年的戲,你累不累?”
落景星語氣很淡,反問绛雲溪:“你說你要拿三影,你知道這個過程有多艱難,你會覺得累嗎?”
绛雲溪搖搖頭,不會覺得累,甚至沒想過累。
最開始喜歡演戲,是因為落景星總是找自己對戲,绛雲溪很喜歡那種模拟人生的感覺。明明隻有一次生命,卻好像活了很多次,經曆了很多不一樣的體驗。
後來踏進了這個圈子,雖然黑粉居多,但偶爾也能感受到粉絲誠摯的愛。能夠被時時刻刻記錄的人生和源源不斷且真誠的愛意,讓她覺得即使是被罵,也怡然自得。
況且這一行的收入,讓她覺得喊累都是無病呻吟。
落景星大概也跟她一樣,因為感受到了愛意,因為真的享受演戲的過程,所以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绛雲溪把頭轉向窗外,看着外面一閃而過的綠樹,覺得心底有一股源源不斷的力量存在。
悅來山莊的沙老闆是個精明人,也是個善人。
他懂得如何營銷如何獲利,設立了慈善基金,助農扶貧也都不是表面功夫。落景星跟他有過幾次合作。
常安仁的車拐進了山莊裡面,在一個竹屋前停下了。
沙老闆和幾個投資人都在,聚在連廊下聊天。
車停下,司機過來開門,落景星提前整了衣衫,面帶笑容下來。
沙老闆一身青色布衣,鞋子是針納的布鞋,人也精瘦,若不是腕上的銀盤江詩丹頓,實在看不出身價。
他從月亮椅上起身,去跟落景星握手,幾個投資人也跟在後面跟落景星握手。
绛雲溪上前一步,自報家門,沙老闆跟她點頭握手,那幾個投資人隻是點頭。
“待會兒我們先剪彩,趁着天不熱,到采摘園逛逛。”
“好啊,有勞沙老闆。”
常安仁帶着落景星和绛雲溪去了裡間化妝。
這邊粉絲進不來,也沒有安排媒體,兩個人稍稍放松一些。
做好了妝造,绛雲溪又給自己補了層防曬,跟着隊伍去了采摘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