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畢竟分開了12年。
房裡的氣氛沉悶,寬闊的屋子無法承載這對母女對于彼此的話語,越加沉重凝固的空氣,漸漸變得無法呼吸。
“你...”白母眸子本就四處躲閃,對上那雙不複乖巧而是理智沉郁的眸子後,下意識選擇逃避,“你好好休息,行李馬上送上來。”
離去的腳步聲雜亂,不如剛才進來的活潑。
沉沉呼出胸口淤積的一口悶氣,喻頌放松心神眯着眸子徑直倒在床上,柔軟的床鋪上,眸裡的疲憊再也沒法掩藏。
她回這裡是為了什麼。
殘疾的爸,懦弱的媽,還有,孔雀開屏的她?
唇角輕輕勾起一點,喻頌靜靜地躺着,腦海裡突然冒出那張漂亮臉蛋,眸子裡閃着的盡是燦然的光。
亮得她都不好意思說這人是要和她争家産的姐姐。
那像是開屏一般的自我介紹更是莫名其妙。
“似乎遇見了笨蛋啊。”
空蕩的房間,一聲低嘲随着百葉窗台飄起的素色布料吹向沒人聽到的天際。
喻頌收拾完下樓時,白母已經收拾好剛剛的失态,坐在餐桌旁笑意盈盈地喚她,“頌頌,吃飯了。”
輕聲應和,喻頌不動神色地左右打量,客廳和餐桌上,她都沒有看到那道背影。
“季郁不吃嗎?”
說是她姐姐,但喻頌喚出口總覺得有些不對,還是叫季郁更順口些。
見她主動打聽季郁去向,白母更覺樓上那個龜縮着不下樓的季郁欠揍,說是見到喻頌就緊張硬是躲着不下來。
但孩子大了,總是得要留些面子的。
白母替喻頌夾了一筷肉,招招手示意她快坐下,一邊夾菜一邊笑着解釋,“她已經吃過了,你别管她,坐下來多吃點。”
樓上微開了個縫的門徹底掩緊。
喻頌視力極佳,輕松看到那扇屬于季郁的房門在白母解釋完就阖上,不帶一點拖延。
看來有些人似乎是是在故意躲着她啊。
躲得掉嗎?
喻頌嚼着白母夾在碗裡的肉,吃得斯文緩慢,淑女娴雅,擱在桌下的指尖輕敲着大腿。
似乎,她今晚可以教一教季郁怎麼欺負人。
當然,那份裸體模特的畫她也很感興趣。
“媽媽,一會兒能給我一把季郁房的鑰匙嗎?我想去找她說說話。”
喻頌吃完飯後向白母開口,臉上挂着恰好的羞澀,對于她提出的建議坐立難安。
但她眸裡的期待望去時,幾乎都要溢出來。
白母二話不說,馬上吩咐旁邊的傭人把季郁房門的鑰匙給喻頌一把。
“郁郁這孩子平時挺活潑,可能是剛見到你有些不好意思,你如果喜歡她,慢些就好。”
眼神上瞥,看了眼那扇門有沒有打開,白母朝喻頌眨眨眼,有些俏皮,“她要是實在不聽話,你就輕輕揍她一頓。”
乍得聽到這建議,喻頌抿緊唇瓣,笑了笑,點點頭接受。
樓上的季郁可不知道自己的幹媽已經把自己賣了,正和77幹瞪眼。
“你再說一次這個任務觸發時機是什麼?”
【親愛的宿主,我第8次告訴您,任務觸發時機是——任務對象說出的每一句話。】
季郁吐槽:“你怎麼不直接抽條繩子把我綁她身上,強迫我時時刻刻關注她每一句話。”
77沒再搭話,隻留季郁一個人對着窗外的星夜發呆,被子把身子裹得緊緊的,放空腦子裡的思緒。
睡意漸漸襲來,輕輕張嘴打了個哈欠,季郁阖上眸子準備進入夢鄉。
半睡半醒之間,房門咔得一聲被打開,腳步聲緩緩走近。
季郁隻以為是白母睡前來看看她,沒有多在意,乖巧地縮着身子,像隻小狗盤在窩裡,沒有一點攻擊性。
直到那隻明顯不同于白母的放肆手掌直接伸進她脖頸。
冰冰涼涼,還帶有沒擦幹的水珠,清瘦得全是骨頭。
季郁唰地睜開眸子,睡意被吓得一幹二淨,“喻頌!”
黑燈瞎火,床上突然多了個人來,還伸了隻濕淋淋的手掌在自己脖子上撫來撫去,冷氣直順着蹿上頭頂。
行動大于意識,季郁反應過來之前,手掌啪地一巴掌清脆拍在喻頌身上,不知道打到哪裡。
但季郁聽到喻頌嗓子輕哼笑了,渾身汗毛都豎起了起來。
她猛地坐起來,惱怒,“喻頌!你大半夜發什麼瘋呢!”
那隻手腕沒被季郁甩開,喻頌順着脖頸一路滑上那張氣紅的臉頰,唇角在夜色裡笑得燦爛,好燙。
“我隻是,來教姐姐——”
手掌順着炙熱的側臉撫上,喻頌感受着手下軟肉的顫抖,眸裡閃過興味的郁色。
“怎麼更隐蔽地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