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維持十秒啊……真短，但也夠用了。”起碼危機關頭，能讓清歌帶他走，嗯——前提是清歌的曆史影像不要再像這次一樣難召喚就好。不然的話，等他撈出清歌來救自己，黃花菜都涼了。

克萊恩念頭動了動，面帶可惜的看着站着沒動的清歌曆史影像，祂應該馬上就要消失了。

趁着祂還沒消失，克萊恩沒忍住又多看了幾眼新奇，冷漠沒有生氣的祂沉寂的站立，往常剔透美麗的眸子也被冰霜淹沒，好有氣勢的樣子啊，再多看看。

畢竟這麼不一樣的一面清歌，克萊恩也很稀罕的。

九，十……

克萊恩默數倒計時。

一身黑的祂卻在消散的倒計時裡，纖長濃密的眼睫毛顫了顫，輕輕地擡起眼眸，仿佛一幅美麗的畫像掙脫了束縛，動了起來，整個人從生人勿近的狀态冰雪融化……

“克萊恩，你在做什麼？”

清歌慢悠悠地問在他眼皮底下小手不怎麼安穩的青年。

從隐約察覺到克萊恩在曆史長河裡試圖撈自己的影子開始，清歌就暫停了自己要幹的事情，從遙遠的時光裡往回走。大概是克萊恩靈性還不夠，僅僅是撈出清歌最近時間的曆史影像都花了太多時間，等清歌借由曆史影像踏出時間，正好看見克萊恩像個好奇寶寶伸出手，去摸他的臉，時不時還捏一把，并發出嘿嘿的笑聲，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一臉的感慨，大概是在好奇為什麼這個曆史影像過了時間還沒有消散。

曆史影像僅僅是曆史影像，即使成功召喚了，也隻不過是部分力量和特質，不可能是完全體，怎麼能撐這麼久的？

可清歌不一樣，這是他的影子，他從時間走出後，随時都可以收回自己的影子，并來到影子所在地。

清歌伸手捉住克萊恩的手，然後發現他一臉震驚又尴尬的模樣，呐呐的開口：“清歌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我，咳咳，如你所見，這不是晉升古代學者了嗎？我在實驗新技能……”

克萊恩越說聲音越小。

他也沒敢直接抽開被清歌握住的手。

求解，因為好奇心太重，在玩一比一複刻“手辦”時，正主突然回來了怎麼搞？

“這樣……”

清歌挑挑眉，松開手指，臉上露出一絲淡笑。

“其實你要是現在想繼續也是可以的。”他頓了頓說：“總比你去摸我的影子要來得好……”

“沒有我的約束，會有危險。”

如果沒有清歌的意識來約束，就算僅僅是他一個不起眼的影子，那也很危險，對克萊恩這個法則眷顧之人而言。

“不了不了，我就是好奇，好奇一下……”克萊恩連連搖頭，拒絕了這份送上門的福利。多尴尬啊，要不是無面人可以控制自己，不然早就臉紅得冒煙了。

明明古代學者上面說了，召喚曆史孔隙裡的影像，是是不能對話，不能交流的，這也是意味着古代學者雖然雖然可以利用曆史，但卻沒有辦法幹涉曆史，改變過去。

他們隻能見證命運，影響當下，無法逆轉過去……

可清歌的這個曆史影像不一樣啊，不但直接不靠自己的靈性，好像還能交流的樣子，克萊恩真的就是好奇，不是故意去吃清歌豆腐的，他發誓……

清歌眨眨眼睛，微微的撇下嘴角，故意露出一絲低落的情緒，給克萊恩看見。

“我們不是已經是戀人了嗎？”

克萊恩還沒想好怎麼安慰突然失落的清歌，就被對方的話給弄得一呆，他點點頭傻傻的說：“當然是戀人。”

這可是自己靠着不要臉不要命承認下來的戀人。

“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對我做一些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不會介意的，也不會生氣。正相反，我喜歡你對我的親近每多一分。”

“比如這樣……”面前相貌近乎完美的戀人輕輕上前一步，克萊恩就好像被釘在了原地，就這麼讓人靠近過來，然後握住了手，被牽引着，觸摸着清歌的臉龐，感受到手下光滑的皮膚觸感，克萊恩手指動了動，他有些難以為情，又有些蠢蠢欲動。

他很難拒絕對面的再明顯不過的邀請。

“清歌，我要是o盡人亡了，你一定得背大鍋！”

克萊恩挽了挽襯衫的衣袖，重新恢複了以往的模樣，笑着開了個玩笑，然後将那一直在引誘自己的人推到了床上。

“哦？”

“正好我借得幸運還很多。”

“我賭這次我可以赢。”

“那就拭目以待了。”

——

克萊恩被帶走了。

是一個不怎麼聽話又任性的家夥。

那個曾經用烏鴉，用各種生命在暗處和他擦肩而過的天使之王——阿蒙。

祂帶走了克萊恩。

彼時的清歌尚在時間不停流逝的河流上面，他的腳下是一個世界真正的命脈，無數的水滴裡都包含着數不清的信息。如果他摧毀了它，這個世界都将全盤毀滅，陷入永恒的寂滅。

清歌當然不會這麼做，他不願也不想背負那數之不盡的生命的命運。盡管他要做的事情，和改變他們的命運無異。

寂靜無聲的世界，隻有一道修長的人影，在逆流而上。

去探索這一切的起源，一切的原點。

已經行進到了半途，清歌本不想放棄返回，但他感受到了，克萊恩的心緒，那是一種混亂又悲傷的感情，有那麼一瞬間，萬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