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圖之按下自己蠢蠢欲動的心,故作疑惑道:“怎麼了?”
黎敬擡頭,還來不及看臉,目光就被徐圖之黑色衣領下的鎖骨吸引了。
他沒系睡衣最上面那顆扣子!
[啊啊啊!鎖骨!]
[怦怦怦怦,我要不行了嗚嗚……]
黎敬色迷心竅,暈乎乎地說:“撓我吧。”
這回徐圖之真的愣了一下:“什麼?”
[笨蛋!你在說什麼啊?!]
“沒,哈,那個,”黎敬慌亂地看向電視,電視裡兩個男主演正好親到了一起,他的腳趾一下縮了起來,“我說,給我吧。”
“好。”徐圖之低低地笑了一下,把杯子遞了過去,并沒有任何其他動作。
黎敬接過杯子,松了口氣,腳趾也放松地舒展開來:“謝謝。”
“不用客氣。”
徐圖之順勢坐在了黎敬旁邊。
兩人中間隻隔了十幾公分的距離,徐圖之身上沐浴露的柑橘香味漸漸飄散過來,滲入鼻腔裡。
當然,黎敬自己也是同樣的味道。
一切都很安逸。
徐圖之深吸一口氣,輕輕揉了下胃部,側頭看向旁邊白皙的青年,暗暗思忖:身體瘦弱了些,臉色也不好,雖然覺醒了異能但似乎完全不會用,要好好養一養才行。
黎敬坐着坐着,身上的汗毛慢慢了立起來,身下柔軟的沙發像是變成了巨獸長滿利齒的大嘴,讓人越陷越深,越陷越深,曾經深入黑暗深淵單挑蒙克雷多足獸時的危機感順着脊柱爬了上來。
“大家一起high起來!”
窗外突然傳來沖天的音樂和喧鬧。
騰!
黎敬反射性地彈了起來,沖到窗邊,大口喘氣,看向窗外。
聲音是從綠化帶的另一側傳來的,同時還有炫彩燈光在瘋狂閃耀,像是有一顆瘋狂尖叫的魔燈球在被人扔來扔去。
徐圖之被打斷了思緒,皺了下眉,也走到窗邊,站在黎敬身側:“是别墅區那邊,可能有人在聚會。”
黎敬立即聯想到蘇晨明說的泳池party。
徐圖之:“阿爾法,過濾噪音和光線。”
【好的,主人。】
名為阿爾法的管家機器人迅速出現,一道光膜瞬間覆蓋了窗口,噪音和亂七八糟的光眨眼就消失了。
徐圖之垂眸,看了下黎敬毛絨絨的腦袋,沒忍住,揉了一下:“這樣晚上睡覺就不會吵了。”
黎敬轉回來看向徐圖之。對方的臉那麼好看,頭發那麼好看,鎖骨那麼好看,手那麼好看,衣品也好,聲音也好,還借他免費住兩天房子……哪還有什麼危機感啊。
[啊,他真是個好人啊!]
……
【02:46】
滴嗚——!滴嗚——!
徐圖之的懷表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衣架上的帽子被吓得炸開了毛,剛要發出尖銳的鳴叫,徐圖之大步奔了出來,一把扣住了懷表,側着臉盯向了帽子,滿臉戾氣,如同一隻被擾了好夢的野獸。
“嗝。”帽子被吓得打了個嗝,哆哆嗦嗦卷起了帽檐。
黎敬也光着腳跑了出來,揉着眼睛問:“出什麼事了?”
徐圖之低頭看了看懷表,表情陰沉,但擡頭的瞬間立刻恢複了溫柔的樣子:“處裡有緊急任務,你去休息吧,有什麼事吩咐阿爾法去做就好。”
黎敬努力調動混沌的腦子:“任務?你不是内勤嗎?”
“我異能覺醒後申請了崗位調動,現在是外勤了。”
“啊?!”
徐圖之戴好口罩,把帽子拿下來,捋了捋帽檐,扣到黎敬頭上:“如果你要一個人出門,記得戴這個帽子,它可以隔離一些低級怪異。”
“哦。”黎敬摸了摸帽子,觸感居然很絲滑,和他想象的布面觸感完全不一樣。
徐圖之迅速走了,空大的房間再次安靜下來,隻有水族箱裡的水母還在遊動。
黎敬看了會兒水母,克制住自己想鑽進水族箱的奇怪沖動,撓了撓脖子:“嘶,怎麼又癢了?該不會長痱子了吧。”
帽子悄悄翹起一點帽檐,“看”向黎敬的脖子——被撓過的地方,紅色印痕久久不退。
*
錦泰分處。
停車坪上歪七八扭地停了一片車,凹形大樓的一層中間部分和整個二層都亮着燈。
進到大樓裡,人們來來往往、行色匆匆,手環的鈴聲此起彼伏。
“昨晚上十幾個人就不見了,你他媽瞞到現在才說?!”
“兩箱穩定劑,一根都不能少!昨天不是剛進了一批嗎?手續回頭我補你。”
“下水管出問題了?你找市政工程處,我們屬于怪異處置局。”
……
徐圖之一路走過來,人們吵吵嚷嚷,但隻要是看到他的,都會客氣地叫一聲“徐頭兒”。
二層樓道口,唐榕的橙色長發十分顯眼,揮着手高聲喊:“徐頭兒,這!”
徐圖之還未完全走上樓梯,唐榕就急着跑下來兩步,拉住徐圖之的胳膊,一把把人拽進了第一會議室後門。
“噓——”唐榕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貓着腰拉着徐圖之紮進了最後一排,在李哆咪占着的空位子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