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聞言,也不多糾纏,轉身對着城門口的首領喊道:“找到了!”
小厮不明其意,擡眼便看見那侍衛臉上奇怪的神色,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聽見侍衛嗤笑了一聲,剛剛那副恭敬樣子消失殆盡,說道:“等着吧”
小厮雖有不解,但也不敢再問,回到了車上。
“怎麼回事?”車裡傳來一個聲音,柔柔弱弱的,有氣無力又強裝鎮定。
“不知怎的,那官爺收了我們的文書卻沒放行。”小厮畢恭畢敬的回道。
“銀子是不是沒有給夠?”那聲音再次傳來,明顯惶恐中帶着焦急。
“已經按照小姐的吩咐全部給了”小厮隔着車窗回道。
車裡正是甯家庶女甯繁音,一身素色的衣服極不合身,還好她皮膚白皙,又生的眉清目秀,勉強能讓人忽視那不合身的衣服,隻是眼下多日的奔波染了些許疲憊,整個人都是病恹恹的樣子,連同那衣服就覺得是在欺負她。
甯繁音握緊手中的帕子,轉頭對着坐在馬車側位的丫鬟明香問道:“現在什麼時候?還趕的上嗎?”
明香将身後的簾布微微掀起來,看了一眼,便又放下了,對着甯繁音道:“小姐,今晚二公子的晚宴怕是趕不上了。”
甯繁音垂下了眼,若有若無地歎了一口氣,明香見狀安慰道:“二公子如今得貴人賞識,今晚家中登門道賀的貴客怕是不少,小姐趕過去恐怕也是見不上二公子的,等到後幾日二公子生辰再向公子好好祝賀也是一樣的,二公子對小姐好,不會計較這些的。”
甯繁音聽聞,仿佛又恢複了幾分精氣神,點點頭,擔心才從臉上慢慢消散,說道:“那我們好好給二哥準備一下賀禮。”
甯繁音思索半晌,心情又低落下去:“二哥如今進京能被選中去清鴻院裡讀書,将來要是在京都謀個一權半職,光耀門楣,怕是都看不上我那些東西”
“小姐,現在日子好起來了,都會過去的。”明香擔心甯繁音想起之前在裕浦的傷心事,便握住甯繁音的手,讓她緊緊抓着帕子的手松了下來,安慰道:“二公子定不會嫌棄我們的,裕浦.......裕浦那些事小姐就都忘了吧。”
甯繁音正想說話,車外傳來侍衛的聲音:“可是甯氏三小姐?”
“正是!”甯繁音聞言想要掀開馬車簾子回話,被明香制止,隻好隔着簾子回答那侍衛的問話,說完停頓了一下,想到一路進京多有不順,又怯生生地問了一句“官爺能否行個方便?”
“行,麻煩您從側門走,專門給您留了一條道,那邊馬車可以直接過去。”侍衛好奇的朝那馬車裡望了望,沒看見什麼,便擺了擺手,滿臉戲谑。
甯繁音可看不見這侍衛的表情,聽見這話,心裡松了一口氣,想到身上的錢已經用光了,若是眼下要是還要打點這些官爺們,怕是還要不少,不過現在也算是省下了一筆錢,甯繁音長呼一口氣,對着侍衛再三道謝,便安排着小厮趕着馬車走向側門。
終于進京了!甯繁音暗暗想道。
這是母親生長的地方,甯繁音的眼睛亮了起來,小時候隻聽見母親述說這京城如何如何繁華,終于有機會親自看上一眼了。
甯繁音忍不住好奇,透過車窗上隐隐約約透出的光線觀察着外面,眼睛裡亮晶晶的。以前在裕浦的時候,聽說,這京都裡的小姐都是不露面的,個個都是大家閨秀,家裡都是有專門教規矩的嬷嬷,見着外人都是知書達理的,也不知道那些小姐們都是什麼樣子?有沒有機會見上幾面。
甯繁音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又暗自松了一口氣,今晚要是真的見着那些貴客,自己什麼規矩都不懂,還不知道會不會給二哥丢臉,沒趕上也算是好事一件。
馬車搖搖晃晃,甯繁音腦袋裡的思緒還在往外冒,突然聽見前面傳來一陣喧鬧,緊接着就聽着一陣馬蹄聲,為首的馬一聲高昂的嘶叫聲,驚到了甯繁音的馬,帶動着甯繁音的馬車劇烈的晃動起來。甯繁音在馬車裡東倒西歪,害怕的抓着明香的手。
小厮努力抓着缰繩,拉着馬往後讓,朝着馬車裡面的人喊道:“小姐,小心點,這馬受了驚吓......可要扶穩些!”
沒有等到車裡面的人回答,小厮就看見對面來人騎着馬,威風凜凜,強勢地上前兩步,自上而下的俯視着,看着甯繁音不受控制的馬,從腰間掏出一根鑲着黃金的鞭子,惡劣地一笑,然後用力的朝着馬兒的屁股上用力一抽,嘴裡叫着:
“孬馬,擋着小爺道兒了!”